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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引導

百草城的春天,經常會颳大風。

風呼嘯著從荒野而來,彷彿是個有破壞慾的孩子,一路走街穿巷辣手摧花。

也有對它的惡做劇無動於衷的,院裡那棵梧桐樹上新生的巴掌大的綠葉,牢牢地站在枝頭,笑得前仰後合左右搖擺,將此當做最好的遊戲。

風吹著樹葉,也吹著樹下那道清瘦單薄的身影,吹起她藍色的衣袂,烏黑的髮絲。

……

“小樓,怎麼不開心?”

玄朗站在不遠處無聲地望了好一會兒,看著風吹著她的衣袍,吹著她的秀髮,小小的身影,挺直如青竹,彷彿整個人隨時都會隨風飄去……

心底有股莫名的擔憂,這一刻,她就那裡,就在視線中,卻又好象隔了很遠,遠得永遠也握不住,這種感覺令玄朗罕見地不安起來。

再也無法繼續在她的身後眺望,留給她獨處靜思的時間已足夠多了不是嗎?

玄朗念頭微動,雙腳已先於意識有所行動,移步來到榮嬌身旁<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不開心。

從飯店回來,她的情緒就不對……或者說,從她與池榮勇獨自見過面後,她的情緒就是不對的。

看上去與平常無異,實際上中午與池榮勇一起用餐時,她就有心事。

為什麼?

她最大的心事已經解決了,池二少如她所願,會盡可能選擇安穩,由前鋒轉為後勤,不會再主動請戰,若大戰不起,押糧運草是在本國境內。相對安全的。

這不是她心心念之所繫?

為何看不到喜色?

反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玄朗很想伸手撫平她蹙起的小眉頭,卻不敢造次。若是往常就罷了,他定然是想到就做,可昨天被阿金的話捅破了他心底的窗戶紙,再看到榮嬌,他忽然就有些侷促,開始特別在意自己在榮嬌面有的行為舉止。妥當與否。想得愈多,愈放不開手腳,竟不能象往常那樣。再將她當做自己的弟弟或妹妹,心無旁騖地去用肢體動作去表達自己的關心……

患得患失的結果,就是他忽然變得守禮了,那些這輩子都從未與他產生過關係的所謂男女大防。突然在這一刻有了清晰的認識,有了無形的約束。

因為在意而緊張拘謹。因為重要才會隱忍而剋制,有多在乎,就有多患得患失,因為是頭一次情動。才會對自己的感情與言行無所適從,無法再如往日般收放自如,有時候刻意的保持距離。亦是尊重與愛護的明示。

人退了一步,心卻更進了一步。

“大哥。我這樣做,對不對?”

等了好一會兒,玄朗以為榮嬌不會回答自己時,忽然聽身邊小人兒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二哥他,很早以前……金戈鐵馬是他的夙願……”

榮嬌的話有些支離破碎,玄朗卻聽懂了……

池榮勇的夙願嗎?如他那般錚錚鐵骨的好男兒,的確應是壯志凌雲笑醉沙場,意氣風發戎馬一生的,而不是溫吞平淡老死於床榻。

雖然人都會死,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有的人只適合某種死法,比如將軍戰死沙場是的完美落幕,風流才子長眠溫柔鄉,不枉風流之極致體現,若英難暮年垂垂老死於炕頭,才子白頭潦倒飢寒交加亡於茅屋陋室,總會讓人唏噓遺憾。

不過,玄朗不會真傻得將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即使要說,現在也不到火候,這個時候,小樓絕對不會想聽這些的。

她需要的是一個默默的傾聽者。

“我覺得我應該很高興的,你看我大老遠地跑過來,就是要阻止二哥上戰場的,只要他避開戰場,不去打仗,自然就不會有所謂的戰場失蹤了……”

榮嬌的聲音裡滿是迷惘:“我以為要費很大勁兒才能說服二哥,畢竟之前我說了很多,他都不聽的……可是,上午見面時,還沒等我開口要求,二哥自己就先說了他的打算,比我想的還要好……”

“這樣不好嗎?”

玄朗輕輕挪了挪身子,體貼地站在了風口的上端——春天的風雖然不冷,吹久了也會頭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好,也不好。”

榮嬌點點頭,又搖搖頭,精緻的小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我之前以為,人在,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明知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