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八日來,心死如灰的解冰,卻因為徐傑兩語,莫名渾身有了力氣,面上悲哀也少了許多,精氣神陡然都恢復了大半。
手中的琴音,似乎都動聽了起來。
這世間,最讓人激動的就是希望,今日徐傑似乎給瞭解冰許多希望!
解冰看著徐傑,微微點頭,這個女子,似乎成熟了不少。
徐傑點頭回復,琴音悅耳,徐傑倒是喜歡。
卻也有人注意到頭前徐傑與解大家交頭接耳,好似解大家還頗為受用,不免讓許多人把目光轉向了徐傑。
便也有人驚呼起來:“二甲頭名的徐公子也來了,今日當真有幸!徐公子才名冠絕京華,叫人佩服啊!”
這是誇讚,徐傑點頭與這說話之人客氣。
這誇讚聽到狀元公耳中,卻似乎是提醒。提醒這位狀元公受過的屈辱,在杭州西湖一次,在這摘星樓裡還有一次,讓狀元公在許多人面前丟過臉面的《木蘭花》,就是這位徐文遠寫的,把詞寫成詩一樣的徐文遠。
許仕達顯然也知道自己的主子廣陽王夏文,似乎對這個徐文遠不待見。
所以狀元公起身往坐在窗戶邊的徐傑走去,拱手開口說道:“這不是二甲頭名的徐文遠嗎?徐文遠才名冠絕京華,在下早已聽聞多時,幸會幸會!”
剛才那句“冠絕京華”是誇讚,許仕達這一句“冠絕京華”,徐傑怎麼聽都不像是誇讚。
陰陽怪氣,雖然不明顯,徐傑又豈會聽不出?既然是陰陽怪氣,徐傑也猜想了許仕達成為狀元的內幕,徐傑便是連場面客氣也懶得裝,冷淡道:“狀元郎,幸會!”
徐傑冷淡的表情,讓許仕達更是不爽,面色一變,話語也直白了許多:“按理說這狀元應是徐文遠這般才名者方才合適,我得這狀元,實屬幸運!”
話不能反著聽,反著聽就怪。許仕達的話語就是這麼怪!
徐傑不願多理會這位狀元郎,只問:“狀元郎可有事?”
許仕達似乎看出了徐傑心中的羨慕嫉妒恨,看了看左右之人,哈哈一笑,說道:“徐文遠,你也不需如此不快,才名是才名,會試殿試終歸檢驗是苦讀十數載的辛苦,雖然我得狀元也屬僥倖,但是徐文遠你也不差,有那二甲頭名,已然配得上你的才名了。合該高興才是。”
許仕達這回話語是真直白了,出的就是心中之氣。苦讀十幾載,只求金榜題目,這個許仕達,在城府方面,似乎差了太多。
連一旁的粱伯庸都聽出了許仕達話語之中別樣的意思,滿臉氣憤答道:“許狀元,如此得意忘形,沒有必要吧,來日大家都是同朝為官,何必如此?文遠二甲頭名,也不知勝過多少學子,許狀元又何必得意之下,尋人開心!”
許仕達看著徐傑滿臉的不快,倒是開心了,拱拱手道:“誤會了,你誤會我了,我乃是安慰徐文遠而已,今日大家盡興就是,且落座吃酒,聽解大家唱曲。”
說完許仕達心滿意足回了座位。
粱伯庸見得徐傑滿臉的不快,也出言寬慰一句:“文遠,不必與他置氣,中考才是開始,往後官場沉浮,倒是看看誰是上官誰是下官。”
徐傑搖了搖頭,對於這個許仕達,徐傑還真懶得生氣,許仕達在徐傑心中算不得什麼人物,入不得徐傑之眼。徐傑心中所想,可不是許仕達這麼一個狀元,而是想著夏文當真好大的本事,竟然連科舉之事都能輕易插手,這是徐傑頭前沒有想到的。
那些看起來正人君子的朝廷高官,那些皇帝口中說的學富五車的大學問之輩,終究還是逃不過世俗利益,終究還是想著要巴結未來的新君。
酒才三五,已然是眾人中心的許仕達起身,環顧四周,笑意盈盈說道:“諸位,解大家當面,我等當有佳作而出,不枉今日大喜,不枉解大家作陪!”
許仕達儼然成了在場眾人之首,儼然有點文壇魁首的風範,學起那些名士大儒的氣派,倒是十足的像!
這摘星樓許仕達來了許多次,卻都是別人的陪襯,今日這般的好機會,當真是難得,難得成了一回主角!
許仕達還真極為享受當主角的感覺!
“許兄先來!我等瞻仰學習一二,興許能把詞作寫得更佳!”
“對對對,狀元郎先來,且讓我等好好開開眼界,以免閉門造車,自以為了不得。”
“許兄請,許兄先寫!”
許仕達看得眾人心意如此,也不作偽,開口便道:“諸位客氣,我便獻醜了,算是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