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傑聽此一語,心中有一語“還能怎麼談?用刀槍去談”。但是徐傑並未把這句話語說出口,而是說道:“室韋人裡總有幾個聰明人,二十年前那場大戰,也把他們打疼了,而今也不過剛剛恢復元氣,想來也會投鼠忌器。”
夏文聞言再一次點頭,這回他是真的放心下來了。
如此,夏文也不再多言太多,不得多久便往皇城而回。
徐傑送走夏文之後,站在公房門口,輕輕嘆了一口氣。
心中大概是知曉,夏文當一個和平盛世之君,應該是勝任的。只是這和平盛世該如何來,任重道遠。
天色不早,雲書桓進了公房幫徐傑掌燈,不得片刻又端著熱水進來給徐傑擦臉。
公房裡進進出出的官員,一刻也不曾停歇。
徐傑忽然想起了兩個人,謝昉、劉汜。
提筆書信,徐傑慢慢遣詞造句,把書信寫得懇切、真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便是想把這兩個老頭再一次請回京城裡來。
這個國家,真的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了,徐傑有一種孤木難支的感覺,甚至連一些大事都找不到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商量。
畢竟徐傑自己,也不過是個新手。
有些事情是靠著智慧可以解決的,有些事情必然是要靠經驗來解決的。大多數事情,更是靠智慧與經驗一起來解決的。
一個龐大的行政機構,徐傑一個人想玩轉,事無鉅細,實在吃力非常。
徐傑知道自己經驗不足。那些相位,徐傑留著,只待來人。
青山徐家鎮裡,歐陽文沁捧著徐傑的書信,哭得梨花帶雨,此來不只是徐傑的書信,也還有歐陽文峰的書信。
歐陽正去世的訊息,總是瞞不住的,也不可能再去多瞞著。
徐仲其實早兩天就收到了這個訊息,他是想瞞的,書信來了,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徐仲站在廂房之外,聽著歐陽文沁哭得死去活來的聲音,唉聲嘆氣不止。
老奶奶慢慢走來,問了徐仲幾番,走進了廂房之內。
老奶奶沒有多說什麼,只道:“去京城吧,到傑兒那裡去。”
歐陽文沁強忍著心傷,還起來扶了一把瞎眼老奶奶,輕輕“嗯”了一聲。
老奶奶也嘆起氣來,落座之後,又道:“奶奶是這鄉野的老婦人,不懂得京城裡那些事情,只知道家長裡短。奶奶過不得多久也要死的,若是奶奶死了,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你們的哭聲。只願你們都過得好,有吃有穿,心中暢快。”
歐陽文沁是能聽懂的,興許也是不願意在人前慟哭,擦拭了一下雙眼,答道:“奶奶,我不哭,夫君如今當了那尚書僕射,我開心呢。”
老奶奶擺擺手道:“想你是不開心的,傑兒啊,你此去京城,也與他說。奶奶也只願他能心中暢快,官若是不好當,就不當了,回來也有吃有穿,過得去日子的。”
以往心心念唸的老奶奶,就等著徐傑金榜高中。而今的老奶奶,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語。
“嗯,我一定把奶奶的話語帶到。”歐陽文沁雖然不再哭出聲來,卻還是不斷擦拭著雙眼。
“好啊,都好,一切都好呢,奶奶這一輩子,不白活。生能見得傑兒娶妻,也享了這十幾年的福,黃泉裡還有三個兒子等候著,生也極好,死也極好。”老奶奶興許是真的認真想過生死之事,到得這個年紀,想這些也是正常,但是能想的這麼透徹,這個鄉野老婦人也是不凡了。
歐陽文沁心中的悲傷好似真隨著老婦人幾句話語好了一些,點頭說道:“奶奶,你還要多活,多活些日子,再看我生兒育女呢。”
說到這裡,歐陽文沁又是淚如雨下,還強忍著哭泣的聲音,只因為她想到自己的父親卻看不到這一幕了。
老奶奶緊緊抓著孫媳婦的手,慢慢拍打著,口中又道:“若是奶奶真能看到你生兒育女啊,一定好好把娃娃摸個清楚,下去的時候啊,一定找到你父親,與他說說你生了個什麼模樣兒女。”
歐陽文沁聞言淚水好似陡然又止住了,只是“嗯、嗯、嗯”的答著。
第二日大早,徐仲騎了馬匹,套了馬車。百十騎,刀槍甲冑,往汴京裡去。要打仗了,徐傑說的,徐仲又親自套著馬匹準備往戰陣再去一番。
杭州城內,一處巷弄藉口,一間不大的酒肆。
一個帶著氈帽的老漢挑了賣貨的擔子走了進來,面色帶笑,把擔子放在門口角落,開口喊道:“掌櫃的,溫兩碗,茴香豆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