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總之他們不會相信就是,你沒有等到他們來吧?快說到你成了他們的俘虜沒有?”
我等了那麼久,才忍不住催了一句。鐵蛋的反應,仍極其強烈,他把輪椅轉得飛快,竟沒有停止的意思,我走過去,用力按住了輪椅,不讓他再轉。
他嘆了一聲:“他們用了奸計,任誰也要上當。”
我心知其中的過程,一定十分曲折,可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十二天官有甚麼“奸計”可用。
因為十二天官雖然連連得利,又在暗處,可是想要接近鐵大將軍,也是很困難的事,別說俘虜他了,難道是雷九天倒戈相向 我立時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十二天官若是行事要靠外來力量的話,也不成其為十二天官了。
鐵蛋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時,我們已經有點眉目,他們的行動再快,根據好幾次接觸,他們一日之間的移動,也不能超過兩百公里 ”
我不禁駭然:要在那種窮山惡水的環境之中,一天行動接近兩百公里,那豈是容易的事。
鐵蛋是軍事天才,在掌握了這一點之後,他調配軍隊就有了準則。
若是一晚部隊受到了襲擊,他就立刻以這個襲擊點為中心,兩百公里為半徑,調動軍隊,向中心點擠壓。
這樣的行動,需要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參加的軍隊數目之多,也令人咋舌,最多的時候,軍隊的人數,超過六萬人。
以超過六萬人的武裝部隊,去對付十二個人,這隻怕是人類歷史上強弱最懸殊的鬥爭了。
可是,強的一方,並沒有佔多大的優勢,至少,在心理上反倒處於劣勢。軍中對這十二個“鬼怪”的恐懼心理,像瘟疫一樣蔓延,甚至出現了罕見的逃兵現象。
逃兵現象已令得鐵將軍頭痛無比,而更令他頭痛的是,他的主要手下,參謀長直接向中央報告他“行動失常,指揮失誤,實乃我軍建軍以來之最大錯誤”,而他作嚴厲的攻擊,而在上級機關,也有更多的人對鐵蛋的行動大是不滿。
可是使鐵蛋感到自己並沒有做錯的,是當事情鬧到了最高領袖那裡,最高領袖所說的話。
領袖下達了很是肯定的指示:“一切行動,由鐵蛋全權負責,由於環境特殊,可以根據指揮員的個人意思,隨意行事。”
那參謀長被調離部隊,鐵蛋知道自己做得極對,就算再加一倍人馬,只要是活捉十二天官,那就是領袖最高指示的真正用意。
至於領袖何以要如此重視十二天官,鐵大將軍當時,再聰明,也想不出一個究竟來。
老實說,他把一切經過向我說了,我也不明白領袖的用意何在,簡直不可思議之至。
那時,憑著絕對優勢的兵力,鐵蛋深信自己已經把十二天官圍在包圍圈之中了。
既然有了領袖的支援,鐵蛋的行動,更沒有顧忌,全力以赴,縮小包圍圈,哪怕每天只縮小五公里,三五個月下來,也必然可以把十二天官擠出來。
這是最笨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十二天官顯然也覺得不妙,他們發動襲擊的次數更多,但範圍始終在包圍圈之中。
又過了十來天,包圍圈縮小到了半徑只有四十公里了,鐵蛋隨軍推進,那一晚,駐軍在一個小山谷之中。
由於十二天官一直在揚言,要活捉鐵大將軍,所以鐵將軍的警衛工作,也嚴密無比。
除了有一個警衛連之外,還有雷九天率領的武學高手,鐵蛋自己,也警惕非凡,不敢大意。
那一次事變,鐵蛋事後追溯起來,事情還是壞在雷九天的身上。
那小山谷是一個天險,四面都是高聳的峭壁,只有一個山坳,可供進入,本來盤踞著一股自四川撤下來的敗兵,經過三日激戰,才全部消滅。
那股散兵在這山谷中已盤踞了些日子,所以蓋有十來間石屋,雷九天一看就說這裡可以成為司令部,鐵蛋也沒有意見。
若說雷九天辦事不公,那也不公平,他非但在山坳口布下了重兵防守,就連峭壁之內,也組織了六個巡邏隊,徹夜巡查,因為這種陡壁,並難不倒武學高手。
而他自己,也親自巡查,這個身形紮實的老頭子。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這些日子來,部隊上下,無不敬佩,連鐵將軍也對他另眼相看了。
那晚上,午夜時分,雷九天帶著兩個人,才巡到山坳口,忽然聽到汽車喇叭聲大作,按個不停,晚上靜寂,車號聲在山中一響起,立時激起了迴音,一時之間,簡直如同鬼哭神號一般,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