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個有些怕生或者說是自卑,硬是寧肯站著也沒敢跟別人坐在一個凳子上。
聽到謝斌的話,這個中年女人猶豫一下才拉著兒子過來坐下,朝謝斌說了一聲“謝謝”。
“阿姨,到底怎麼回事?”謝斌摟著果果坐著,閒著沒事問一旁的中年女人。
其實事情很簡單,蓋民房的時候,簡易龍門倒了,男人躲閃的時候摔倒了,右腿被砸斷,從膝蓋那裡變成兩截,老闆只是喊了一輛麵包車過來,給了五千塊錢,讓幾個工友把他送到醫院來。
女人的方言口音很重,這也是謝斌以前跑得地方多,各種方言也聽過不少,這才聽得懂。
不過對這樣的事情,謝斌也不好說什麼。在農村蓋民房的時候,比如說三層樓,用大的塔吊和組合龍門顯然太麻煩,成本也太高。一般工頭用的是那種簡易龍門,就是一根差不多十米高的金屬柱子立起來,拉上四根鋼絲固定好。
金屬柱子頂端安裝一個電動滑輪,裝上鋼絲和鐵鉤子還有開關,需要運料的時候,弄個小推車裝好,用鐵鉤子勾住,一個人在下邊控制開關,上邊一個人接著。等到小推車到達位置以後,上邊人喊停,下邊人停下開關,等上邊的人將小推車拉到房頂了,下邊再放開開關。
這種龍門有的地方也叫捲簾機,不過不管怎麼稱呼,安全方面是沒有保證的,最常見的就是上邊的人沒有拉住小推車或者下邊控制開關的人走神了,小推車從上邊掉了下來,或者是鋼絲斷掉小推車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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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捲簾機倒掉的情況,只能說明在安裝的時候就沒怎麼用心。謝斌從十歲開始,每到暑假就跟著大人去當小工,這些事情還是比較瞭解的。
看到中年女人手足無措的樣子,謝斌暗暗嘆口氣道:“阿姨,不用哭,這事直接找工頭就可以,要是工頭不管,直接找個律師起訴吧。”
謝斌可是知道一般農村人在面對這種情況時所採用的手段,要麼天天追著工頭要,實在不行就一家人去鬧,再不行也就自己忍了。謝斌雖然心裡不忍,可能幫的也就這些,要是太熱心了,說不定別人還會認為你有其他什麼意圖呢。
晚上這位中年婦女離開了一次,應該是湊錢去了,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有不少親戚朋友,不過顯然也都只是普通的農村人,也不像是有什麼積蓄的人。不過應該是都湊了一些,至少保證了繼續治療。
第三天的早上謝斌給老爺子送飯的時候,一個女醫生叫住了謝斌,旁邊還站著這母子兩人。女醫生問道:“你是趙正奎的家屬是吧,曾經買過白血蛋白,你可以帶著他們去買幾瓶嗎?”
謝斌點點頭,朝男孩子招招手,“跟我來吧。”說著拍拍果果的腦袋,讓她在等候室坐著別亂跑。
男孩子姓陳,謝斌就叫他小陳了。小陳今年剛高中畢業,已經收到了長安大學的通知書,也算是一個成年人了。可是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情商確實要差一些,坐到謝斌的車裡時都不敢亂看的。
謝斌看著他暗暗搖搖頭,卻是想起了自己剛到島城的時候。不過謝斌不像眼前這位小陳,他雖然也有些對未來的憂慮,但是為人處事還是比較靈活的,不像小陳這樣木訥。
到了那家大藥房,謝斌帶他進去,買了四瓶,結果付賬的時候,小陳渾身上下也就只有四百多塊,連一瓶的錢都不夠。謝斌看著小陳窘迫的樣子,自己替他結賬了。
看著小夥子尷尬的神情,謝斌笑笑,從車上取出兩萬塊遞給他道:“你先用著吧,最起碼不要耽誤了上學,以後有機會還給我就行。”
小陳拿著兩沓通紅的鈔票,半響才說出一句謝謝,讓謝斌有些哭笑不得。農村孩子是有些不善於交際,可這位也太過內向了。
回到病房後,楊醫生卻在等著謝斌,說是老爺子可以從監護室出來了,問謝斌要安排個什麼病房。
這裡的病房有普通病房,一般人三人一間,還有七八人一間的,當然也有單人間,還有VIP病房。VIP病房也分好多種,最普通的一種是一個房間,帶著衛生間,還有兩張床位一張沙發一張茶几,電視空調電磁爐消毒櫃等等,每天一百五。
還有一種是套房,除了病房之外,還有客廳臥室和廚房衛生間,其他的也都是樣樣齊全。當然,這價格就要高一些了,一天二百八。
謝斌直接要了這種最好的,每天二百八對他和老爺子來說都不算什麼,而且方便的很,以後老爺子想吃什麼也都不用到食堂的廚房裡將就了,可以自己做。而且謝斌和果果也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