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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拍著程千葉的手道:“我兒莫怕,你大舅哥若是同你囉唣,你只管來告訴我,看我不收拾他!”

程千葉面色不變,笑眯眯地承歡膝下。

心中卻是沮喪,老太太話說得漂亮,但卻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也不會管姚鴻軟禁自己的事實,最多隻是讓自己表面上的日子好過些。

想要離開衛國,還是要把天香公主正真說服成自己人,同心協力逃出她哥哥姚鴻的控制才行。

幾日後,程千葉和姚天香搬進了新修的公主府。

只見那廣廈豪宅,軒昂壯麗,處處雕樑畫棟,奇花異石。真是無一物不精緻,無一處不奢靡。

院內僕婦成群,歌舞姬妾,夜夜笙簫。

程千葉整日和姚天香或是於水榭上泛舟,或是園子裡聽戲。過著新婚燕爾,沒羞沒操的生活,從不開口提歸國之事,大有樂不思晉之態。

衛恆公時時前來相邀宴請,接連不斷派人送來奇珍異寶,俊奴美姬。

一日程千葉攜著天香公主,並座在水榭邊上,看著波光粼粼,享著習習微風,聽著水中涼亭上唱著的一出黃梅戲。

唱得正是《雙救主》中的一段。

那旦角粉面紅裳,楊柳腰身,青蔥玉指持著湘妃扇,咿呀呀的開口:“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照呀照嬋娟哪。”

程千葉和姚天香齊齊喝了一聲好,便有僕役於臺下打賞。

那兩位花但雙雙下得戲臺,前來謝恩,在程千葉面前身段款款地施下禮去,抬起眼角來,眼中秋波暗送。

姚天香喝了口茶,“這又怎麼回事?”

她身側的管事娘子便行禮回話:“回公主的話,聽聞駙馬爺最愛黃梅戲,這一對是君上日前特特命人尋來的姑蘇名伶,送來府中,以供公主和駙馬爺平日消遣之用。一位叫柳月,一位叫春馨。”

“哥哥還真是心疼我啊。”姚天香甜甜的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這什麼柳月春馨的,夫君你就收用了把。”

程千葉心中翻了個白眼,表面上哈哈大笑:“多謝舅兄美意。”

姚天香放下茶碗,指揮下人:“去,把人洗白了,晚上一起送到駙馬房中去。”

程千葉私下伸手掐了姚天香胳膊一下。

姚天香不忿,拿手掐回去。二人你來我往過了三四招,因有下人在場,方才勉強擺手。

那位管事娘子,看著暗暗點頭,私底下使人回報衛恆公姚泓不提。

過得幾日,衛恆公又遣人來邀請程千葉同去檢閱水軍操練。

江畔的看臺之上,甲士林立,戰旗昭昭。

數十名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大將,列席而坐。程千葉博帶輕袍,只有墨橋生一人隨侍身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擂鼓喧天響起,浩浩江面上鱗次櫛比的戰船,井然有序,交錯行駛,有條不紊的變幻出種種陣型。

便是對兵事一竅不通的程千葉,也被這氣勢深深感染,忍不住擊節讚歎。

樓船士演練結束。步卒、輕車士和騎兵逐一上場,在看臺之下的校場上排演開來。

坐於程千葉身側的是一位,頭戴銀盔,鬚髮虯結的將軍,姓袁名武。他哈哈一笑,張著那蒲扇似的手掌,對程千葉開口道:“晉越侯初來我地,觀我衛軍奮勇們何如啊?”

程千葉拱手道:“貴軍勇武,令人歎服。”

袁武聽得這話依舊不肯放過:“老袁我素聽人說,北人擅馬,南人擅卒。這心中啊總是不服,難得侯爺在此,不知可否屈尊和在下比劃比劃騎射,讓我等也見識見識這北人是如何擅馬的。”

程千葉的騎術是新近速成的,勉強能坐到騎著不掉下馬來而已,同這些沙場縱橫的將軍比對,無非是自取其辱。

只得連連推卻。

那袁武顯然刻意想要折辱晉越侯一番,伸出那鍋黑的手,就向著程千葉手腕抓去:“侯爺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就莫要謙虛了,哈哈。”

手伸到半途,卻動盪不得,被一個鐵鉗般的手掌緊緊箍住。

只見程千葉身後的那位黑衣侍從,伸出一臂抓住他的手腕,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像野狼一般,冷森森中透著殺氣。

袁武只覺半邊身體起了雞皮疙瘩,一股寒意直爬上後背的肌膚。

這是沙場上面對強敵才會產生的天然反應。

他站起身來,喝道:“汝為何人?”

墨橋生甩開他的手,直視他的雙目,絲毫不退,當胸一抱拳:“小人乃侯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