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葉笑了:“我就一個妹妹,母親不忍心她遠嫁。是以在自己國內擇一才俊配為駙馬。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在這大殿之上。”
程千葉環顧了四周,目光落在墨橋生的身上。
墨橋生初聽見犬戎那十三歲的小皇帝,竟然膽敢求娶程千葉,心中義憤難平。後聽見主公說公主早有了婚約,心中又是一陣失落。
此刻,他看見了程千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就明白了程千葉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
果然,他看見程千葉一展袖,笑著宣佈,
“公主的未婚夫婿,正是這位墨橋生將軍。”
修養了這麼一段時日,張馥的傷勢已好得差不多。
但程千葉考慮到他的身體,很少勞動他,但凡有事都儘量親自到他的住所請教。
張馥坐在桌邊,接過蕭秀端上來的茶,微皺了一下眉:“主公來了,怎麼還沏這個,去換密雲龍來。”
蕭秀在張馥的腿上加蓋了一張皮裘毯子,四處按得密實了,十分習慣的回覆:“主公手中的自然是密雲龍。但大夫交代了,先生且喝不得茶,只能喝這個。”
張馥無奈的搖搖頭,只好舉著手中的養生八寶茶,讓著程千葉喝了一盞。
“身體恢復的怎麼樣?這才初秋,先生就開始畏寒了嗎?”程千葉關切的問。
張馥笑了:“已經不妨事了,可能剛回來時的慘樣,把小秀嚇到了。搞得他過度緊張,就是周大人來找我商議新政,他都要盯著看著,不讓人家呆得太久,十分下我的顏面。”
“子溪他就是個工作狂,一做起事就沒日沒夜的通宵達旦,我尚且時常要勸他。張卿你切不可學他。”程千葉轉頭看蕭秀,“乾得很好,繼續這樣管著你家先生,一切以他的身體為優先。”
張馥搖頭嘆氣:“主公你莫要再縱著他。”
蕭秀卻絲毫沒有驕縱的模樣,他叉手行了個禮,穩重而規矩的退了下去。
程千葉看著那退到門外,持劍侍立的身影。
這位曾經秀麗柔媚,只會圍著她冒粉紅泡泡的少年,不知何時就迎風而長,成長為了這樣一個堅韌而勇敢的男人了。
“小秀經此一事,真是成長了不少。和當年簡直判若兩人。這都是張先生你教導有方啊。”程千葉感慨道。
張馥同樣看著門外的身影:“他能有今日,真應該謝的是主公留給他的機會。當初,如果是我在肖瑾的位置上,我可能不會留他一命。”
他說的是當時蕭秀髮現了程千葉的身份,本該處死,但程千葉卻留了他一命之事。
程千葉回想往事,也十分感慨,那時候的一念之仁,並沒有白費。
張馥的目光轉向程千葉,低首為禮:“主公慧眼獨具,待人以誠,總能不拘一格用人才,實在是令人歎服。臣近日有幸結識了周子溪大人,周公當真是一位曠世奇才。聽聞他竟是主公在奴隸市場尋回,馥實覺不可思議。從俞敦素到墨橋生,再到他。有時候,臣還真是不得不服主公的眼力和氣運。”
程千葉有些不好意思,在這方面,她可是做了弊,當不得張馥誇獎。
張馥轉了個話題:“微臣聽說,主公當眾宣佈選墨橋生為駙馬?”
“啊,對,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程千葉說道,“沒藏裴真在大殿之上直接提出聯姻的請求,我不想讓他們過度的把注意力集中在程千葉這個身份上。想當場就斷了他們的念頭。所以來不及和你商量。”
張馥默默看著她。
程千葉大方的道:“當然,我確實也是喜歡墨橋生。”
“可是,公主這個身份……”張馥擰緊了眉頭。
“我知道的,你不用說了。”程千葉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個身份確實不合適留著,等我們回了汴州,過一段時間,就讓她‘病逝’。”
她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既然我們註定不能公開,那就佔個名分,也算寥作安慰。”
張馥不說話了。
主公在他面前豪不掩飾的露出了低落的情緒。
開誠佈公的同他討論自己的私事,是對他這個臣子的一種信任和親近。
他心中有些躊躇,他知道主公想保留著公主的身份,如果謹慎謀劃,他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實際上他心中對墨橋生很是不放心。
此人出身雖然微賤,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領軍人才。
在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