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銷燬了我所有的實驗資料和那個半成品'天使',並給了我一些小懲罰。”
一堆要求全部注射到體內的試驗品藥劑,以及一本非常厚的、要求背誦的《人類保護法》。
《人類保護法》是給智械生命看的,也是智械生命必須遵守的規則。
這兩樣懲罰對他來說都沒難度,其中背誦最簡單,因為過目不忘,所以他很快就完成了。
注射試驗品藥劑也還好,因為早就他習慣了。
實驗室裡就只有他這麼一隻長期生活的人類,那些製作出來要給人類用的藥劑,試驗品都是他在測試。
沒問題最好,有問題也可以根據他的反應調整藥劑配方。
從某種角度來說,那些智械生命願意教他知識,就有這方面原因。
在陳燼還未誕生之前,實驗室裡製作的試驗品藥劑都是去外面找自願的人類來測試的,那樣耗時又耗力...
陳燼偏頭看向人偶,聲音是故作的委屈,“傾落,實驗室裡到處都是監視器,我先前做了那麼多天的實驗它都沒跑出來,偏偏在我馬上要成功的時候出來,它就是故意的。”
確實是故意的,故意給他時間研究那種東西,又在他馬上跨過某條紅線時阻止了他的違規操作。
見他這樣,阿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附和地點了點頭,“那它一定是故意的。”
聽見人偶附和自己,陳燼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後來我再也沒有試圖創造過正常人類以外的生物,循規蹈矩地在學校和實驗室過著兩點一線的平淡生活。”
“唯一不平淡的,大概就是那隻先前給過我童話書看的幼崽了,他總是時不時地拿出各種讀物要借給我看。”
“一開始是各種各樣的童話書,等他長大一些後,拿給我的就是各種型別的小說了。”
“那幼崽似乎對我有一種莫名的執著,或許是因為慕強?”陳燼隨意猜測了一句。
阿帽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也有可能是他覺得你與眾不同吧?那後來呢,你和他還有什麼故事嗎?”
陳燼微微仰頭,靠在沙發上,回憶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後來,他邀請我去他家做客。那是我第一次走進普通人類的家,和實驗室的冰冷金屬感截然不同。”
“他家佈置得很溫馨,牆上掛著他和智械生命的合照,桌上擺放著一些書籍,充滿了生活氣息。”
“他的培育者對我很熱情,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我。不過很可惜,我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幾口,因為我喝慣了營養劑,不怎麼吃得慣正常人類的食物。”
“他的培育者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適應,也沒有多問,只是笑著給我講了許多關於他嬰兒階段的趣事。”
那時候的他在想什麼呢?
好像是在想,原來普通的智械生命和人類組成的家庭是這樣的。
這隻幼崽的培育者會關心幼崽的學習、生活,會在取得進步時給予鼓勵,在幼崽犯錯時耐心教導。
這和他在實驗室裡被自己的培育者以知識灌輸和任務佈置為主的成長方式大相徑庭。
有點羨慕,但也只有一點點,因為過去的經歷塑造了那時的他。
“重新回到實驗室後,我去找了我的創造者,問他,人類與培育者的相處模式,除了我們這樣的,還有什麼?”
“還有我和你這樣的。”阿帽牽起陳燼的手,對著他勾唇一笑。
見人偶對自己笑,陳燼不由彎了彎唇,溫聲說道:“它問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來打擾它?”
“我告訴它,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罷了。它說我這是在浪費時間,讓我多把精力放在研究和學習上。”
聞言,阿帽皺了下眉,“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對它說,有時候瞭解人類的情感和關係,對我的研究也會有幫助。比如,我理解了那隻幼崽對我的善意,這讓我更願意去接近其他人類,也許在這個過程中我能發現一些新的研究方向。”陳燼看著人偶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阿帽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它怎麼說?”
“它說我這是歪理,因為人類會怎樣,取決於那人的創造者和培育者的想法。”
不需要接近,只需要觀察。
“雖然這麼說了,它最終還是浪費時間地帶我去了很多能夠見證人性的地方,雖然論證的是它的觀點就是了。”
它讓他看到的都是人性的陰暗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