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響動驚醒了西陵漠,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元寶。哪裡還有剛才看向白狐的溫柔眼神,此刻一雙眼眸卻是溢滿冰寒,只是輕輕看你一眼,都讓人心尖發顫,忍不住想要顫抖。
“元寶給太子殿下請安。”
元寶從到了西陵漠身邊開始,從來沒有這般冒失過,此刻也是戰戰兢兢的跪下請安。
西陵漠卻是半天不語,只是輕輕的看了看元寶,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白狐,眸色微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元寶安靜的跪下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我不能讓阿紹就這般不明不白的走了……”
西陵漠淡淡出聲,像是在和元寶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讓軍師過來。”
元寶連忙領命下去。
不一會,公孫策就隨著元寶過來了。一進入營帳,看到太子殿下唇色蒼白乾裂,消瘦脫形的樣子,公孫策差點心疼得落下淚來。他的太子殿下,是那樣無所不能的一個人,如今竟然成了這幅樣子,看了如何不讓人心疼。
“太子殿下一定要多保重身體啊。”
公孫策跪下請安,情真意切的勸道。
“軍師請起,來本宮身邊坐。”
公孫策起身,到了西陵漠身邊坐下。
西陵漠悵然若失道:“本宮這次會這般悲痛,實乃因為不忍心看到一個精彩絕豔的少年,卻因為救本宮而這樣英年早逝,更是死得悽慘。”
西陵漠剛才被元寶的震驚所提醒,當即醒過神來,他不能讓阿紹背上不好的名聲,也要為這幾日自己的反常舉動找個藉口。遂緩了緩語氣,繼續說道:“昨夜本宮喝醉酒,不小心被毒蛇給咬傷了,後面幸虧遇上了阿紹。他當機立斷為本宮吸去毒血,通知了元寶過來接走本宮,而他自己則是快速出了軍營,要去尋找解藥。沒成想,竟然就再也回不來了。”
說到此處,西陵漠語氣帶了絲絲哽咽。
公孫策聽了,對那楊紹也很是敬佩。
“楊紹若是地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太子殿下這般難過的。太子殿下該振作起來,否則豈不辜負了楊紹的一番付出。”
公孫策聲音溫和,慢慢的勸說著。
西陵漠面色慢慢的轉好,輕聲道:“這幾日本宮想了很多,人生不能復生,是本宮想岔了。本宮後面會好好保重自己的,不然真的對不起阿紹的一番付出了。只是,到底阿紹是為本宮而犧牲的,本宮不能讓他這般無聲無息的走了。軍師以為,本宮該做如何補償?”
公孫策聽了,輕輕搖了咬手上的羽扇,想了想,道:“一來對楊紹進行追封,二來可以對其家人朋友進行補償。”
“嗯,這兩個法子甚好。這件事情就交給軍師去辦了,軍師辦事,本宮最是放心的。”
這些個事情,他沒什麼經驗,還是交由公孫策來辦理,他辦事最為周到。
“是,微臣領命。”
公孫策領了命令下去,西陵漠坐在原地,過了許久,才長長的嘆息一聲。
“阿紹……”
此一生,他怕是再也不會快樂了。
不過兩日時間,公孫策就將楊紹三人的資訊查清楚了,也擬好了方案,親自送到了西陵漠的案桌之上。
西陵漠翻閱著,捏著紙張的指尖隱隱泛白,心口熟悉的劇痛再次傳來。他微微咬了咬舌尖,讓那股漫天的疼痛和絕望散去一些,整個人才清醒了一些,繼續翻看。
資訊中顯示,楊紹是蘇府老爺蘇仲軒故交之子,因為家裡遭了難,就帶著小廝香桃來蘇府投奔。蘇仲軒念他孤苦無依,又想著他家原是做藥材生意的,就親自帶著去了舅兄家李府,讓舅兄李原帶在身邊培養學習一段時間,來日也好自己立業。後楊紹藉著李家參加了醫藥國考的醫者考試,入了他的眼,再後來就是跟著進了軍營了。
“楊紹救了殿下您,可以追封一個忠孝伯,李家和蘇家都可以厚裳予以補償。蘇家從政,可以將蘇老太爺或是蘇老爺的官職提一提。李家從商,也可以關照一二,就可以讓他的商路暢通了。”公孫策早已經想好了補償的方案,如今一一道來。
西陵漠聽了,心中暗暗點頭,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再高就要引來非議,反而對楊紹的名聲有礙。
“就照這樣吧,你去寫摺子,寫好就拿過來,本宮親自送進宮去。”
公孫策領命下去辦了。
西陵漠緩緩起身,在營帳裡踱步,慢慢的緩解著心頭的疼痛。冥冥之中,總感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