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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吃醉了,是開心地吃醉,也是有意地吃醉。

他為東三省總捕頭時,已是元末,天下四處變幻大王旗,你打我來,我打你。

身為捕頭,他接觸的層面自然與他人不同。他發現一切征戰的起因,其實都是官。官如果不侵吞土地,官如果不剝削太甚,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燕赤霞與許仙聊了許多,訴說著歷代王朝的興起與覆滅,官兒就像個吸血蛭—樣,無時無刻不在吸吮著天下的血液,吸乾了,也不過是換了批吸血蛭上位重新吸吮罷了。

說到動情處,叫來琴娘,唱起了《道歌》。

他唱完了,卻非讓許仙唱。

許仙也想唱,一首《笑紅塵》正應了他的心事。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

說不清,道不明,卻是確實在心中。

許仙對白素貞不是沒有情,沒有情,也不會怕蛇,還要出現在她附近了。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自己不是許仙,是因為自己不是她的報恩物件?藉口,統統是藉口。

那麼到底是什麼?就如這歌中所唱:一身驕傲。

說不清道不白的東西,許是“驕傲”。驕傲的不願欺騙,驕傲的不願趁虛而入……

說,說不出;道,道不白。都快憋悶出病來了,身為少年人何曾如此憋悶過,憋悶著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還有歌曲,唱出來了,渾身上下立時輕鬆不少。

聽了許仙的歌,燕赤霞是雙目放光,—把抓住許仙的手說:“法侶財地,漢文,咱們結為道侶,—起修仙吧!”

“砰!”一個又重又沉的聲音,許仙醉眼中似乎看到了李碧蓮,她一把奪過琴孃的古琴,照著燕赤霞的後腦勺,狠狠砸去。一臉怒怨之色,似乎是來抓夫君小三的醋娘子。

嘻-該!打的好!哪個要與一毛鬍子做道侶?

撲通一聲。許仙也醉倒了,口中喃喃自語道:“碧蓮剛剛才打了一幫GAY,你還敢做GAY……”

聲音細不可聞,李碧蓮努力貼近去聽,卻也只聽到了“碧蓮”,以及什麼“該”。

這就足夠了,足夠她高興了。剛才聽許仙唱什麼“痴情”,她的心是不安的。

從什麼時候起呢?

是了,是從哥哥看上了嬌容姐姐,開玩笑說:“碧蓮啊!哥哥如果娶不起你嬌容姐姐,哥哥就換娶好不好?”

“什麼換娶?”

“就是我娶你嬌容姐姐,讓漢文娶你。漢文習文,你正好可以習武保護他。”

那時候天下戰亂,武顯然比文更有自保力。

李公甫當年或許只是一句玩笑,但是李碧蓮卻是認了真。她習武不再僅僅是保護她自己,從此多了—個人,叫許仙。

所以她不僅學家傳捕快武學,更是拜了燕赤霞為師,死皮賴臉地要學更高更強。哪怕扎馬紮的屁股大大,她也沒有放棄。

燕赤霞式練武法:在腰際綁沙袋扎馬。好處是,馬紮的下身極穩;壞處是,屁股不免要變大。

現在,一句“碧蓮”,李碧蓮的心都醉了,覺得什麼都值了。再看許仙,眉清目秀,忍不住抱著,熱乎乎地熟睡過去。

許仙睡熟之際,條條絲線自大明皇城飛向許仙。

什麼樣的氣運決定了他可做什麼,不可做什麼。那麼房屋的氣運,自然要吸引房屋的氣運。

存在即有氣運,這天下,這一屋—瓦,一草—木,盡皆有氣運,只看你收得收不到了。

許仙承建皇城,自然是分得此城氣運。

這氣運為其增磚加瓦,致使許仙的本命氣運懸於頭頂,絲絲氣運垂落下來。這便是器了。

人有氣運,氣運成型,可為他氣依附,是為器。

不同的器,自有不同的際遇。“運器”、“運氣”,出自同緣,盡皆由此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