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盧的,我們這行,戲比天大!”
盧秋雲連看他都不看,只是說道:“我們這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我們演戲的也能!”
盧秋雲呵呵道:“沒錯,在戲裡面你們能,可是到了戲外,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吳大頭被懟得沒脾氣,他低下了碩大的腦袋,不跟你一般見識,我也好好學學,沒準以後還能用得著。
畢竟不能一直靠著人格魅力逃出大牢啊!
萬一碰上沒良心的,不還要看手藝嗎!
朱家軍這邊,奇才雲集,奇葩朵朵……可也正是靠著這幫人,才把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弄得七七八八。
當然了,在蘇州這邊,不只是高啟,還有徐賁、張羽、楊基等等人,甚至是施伯仁也不顧風險,潛回了蘇州城,去找昔日的故交好友。
而且施伯仁還抽空去了妻子鄭允端的墳前,坐了片刻。
或許這位著名的才女也想不到,自己文弱的丈夫,竟然有膽子深入敵方城池,大肆聯絡,放手施為……就連施伯仁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個膽氣!
其實也不要把敵人想得太強大了。
以朱家軍對地方的掌控能力,尚且不能說疏而不漏,更不要提張士誠了。
只要膽大心細,運用聰明的頭腦,就能從容應對,來去無憂。
施伯仁甚至抽空學會了易容術。
終於到了唱對臺戲的日子了。
張士誠這邊就不用說了,他不光自己來了,還把老孃也帶來了,另外許多名士,悉數捧場。
大傢伙湊在一起,先是誇獎了高明一頓,盛讚老爺子別具匠心,心思機巧,戲劇大有教化人心之功。
像女人就該如趙五娘似的,孝順老人,奉養公婆,無怨無悔,任勞任怨,朱家軍講什麼女人入學,女人做事,女人為官,簡直是大逆不道,該天打雷劈。
很快,大戲上演。
眾人都耐心看著……首先演員選得就好,衣著扮相也好,唱腔優美,衣袖揮舞,恍然若神仙妃子。
惹得張士誠連連拍手,忍不住道:“青丘子,你說這樣的戲,能不能勝過朱家軍萬倍?”
高啟含笑點頭,“何止萬倍,雲泥之別!”
張士誠連連點頭,“高見!”
只是張士誠不知道,高啟所說的雲泥,正好和他理解相反。
其實戲曲當中演得悲劇,放在朱家軍,幾乎不會發生。
因為眾所周知的一點,朱家軍是給女人授田的,也是准許女人頂門立戶的,光是這一點,蔡書生進京趕考,妻子在家裡,耕種田地,照顧公婆,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像什麼榜下捉婿啊,停妻再娶啊,遭逢災年,父母餓死……這一類的事情,都是朱家軍極力整頓的。
不是說不會有,而是說朱家軍一直在解決問題。
最諷刺的一件事發生了,高明老先生要拿這出戏跟朱家軍唱對臺戲,但是他的這出戏,反而證明了朱家軍主張的必要性。
只有尊重了女人,才能解放男人,才能改變這個死氣沉沉的世道。
高啟想通了這一點,在場的也不乏聰明人,甚至就連臺上唱戲的都在閒暇唸叨,不管怎麼糟蹋,就只能依來順受,等著主子良心發現。
牛丞相父女回心轉意,蔡書生和趙五娘,就要立刻感激涕零。
皇帝下旨褒獎,就忘了父母的死,忘了大缺大德。
這戲文寫得再好,演得再惟妙惟肖,怎麼都有點不順心!
……
幾乎與此同時,隔著一條街,在土地廟前的空地上,一個簡陋的戲班子開始了演出。
這出戏也是演一個書生,他姓留,進京趕考,考上了狀元,入朝為官,官至宰相……然後他也有三不從。
元軍殺來,朝廷讓他出戰,他不從。
太后登門,請他出山,這才勉為其難。
隨後元兵逼近杭州,城中軍民要他留下來抗擊敵人,他不從。
不待挽留,竟然直接逃回了家鄉衢州。
元兵尾隨殺來,家鄉父老要他不要投降元廷,要保住氣節。他抵死不從。
果然歸順了元廷,換了身官服,再做新官,成了大元的忠臣。
隨後有一個人被俘虜,押送到了大都,正是大忠臣文天祥。
這位“三不從”拿著元廷賞賜,丞相的拜帖過來,只要投降,立刻入朝為官,封侯拜相,取丞相之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