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在陝州無法突破,全軍無法退入關中的情況下,最好的一條路。
或者可以說,真是因為這條路的存在,察罕才有恃無恐,沒有立刻撤退。
而朱元璋針對這一態勢,命令毛貴搶佔邯鄲,斷了元大都方向,可能的救兵,策應大戰。
真正的緊要任務落在了胡大海身上,他率領所部兵馬,走白陘口,搶先殺入山西,搶佔上黨,斷了察罕的歸路。
只要目標達成,察罕就成了甕中之鱉,待宰的羔羊。
幾十萬元軍,土崩瓦解,就在眼前!
只不過胡大海久在南方打仗,對於北方的地形也不甚熟悉,能不能完成這項任務,老朱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毫無疑問,屬於門下舍人的藍玉站了出來。
隨著他一起站出來的還有兩百名韓宋老兵。
“胡大都督,讓我給你帶路吧!”
伏筆多年一招暗棋,終於派上了用場。
藍玉的臉膛泛紅,他終於能脫下那身文官的衣服,穿上鎧甲,披上戰袍,手裡提著長刀,挎著弓箭……在這一刻,藍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該做的事情!
那身文官官服,著實束縛住了他,藍玉簡直是給撕碎了,扔在泥潭裡,和過去徹底告別!
只是在他稍微萌生念頭的時候,又趕快壓下去,這件衣服還挺重要的,可不能扔。
“給我收好了,絕對不許損壞。”
“為什麼?難道還要穿回去不成?”
藍玉把眼睛一瞪,“你懂什麼,有這身衣服在,就說明俺文武全才。是班定遠一般的人物……還有啊,等過幾年,俺有了兒子,還是要送去張相那邊,求他幫忙教導。文官也不錯……他爹出將,兒子入相……也算是一段佳話了!哈哈哈哈!”
藍玉仰頭大笑,跟個傻子差不多。
帶著滿腔美好的暢想,藍玉引領著胡大海向著白陘口而去。
原本胡大海所部有五萬人之多,是全軍的預備隊。
但是長途奔襲這種事情,人太多了不行。
因此胡大海只帶走了兩萬人。
剩下的三萬依舊在朱元璋手裡,作為全軍總預備隊。
而此刻的老朱,早已經把織針扔到了一邊……取出了鎧甲,親自擦拭,一片一片的甲葉,格外小心仔細,就彷彿對待什麼珍寶似的。
在甲冑旁邊,還有一柄長刀,一杆利斧,一張大弓,外加兩壺重箭。
朱元璋一樣一樣檢查,不錯過任何細節,直到沒有任何疏漏,這才笑了笑,招呼侍衛過來,幫著他把鎧甲披上。
老朱穿上之後,活動了一下胳膊腿,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繫上腰帶,也沒有什麼變化。
身形保持不錯,哪怕好幾年沒有真正上戰場衝殺,也沒有發福懈怠。
朱元璋忍不住笑道:“先生,當初劉備感嘆髀肉復生,不復昔日勇武。如今咱雖然自從登上吳王位置以來,就不曾真正衝殺。但依舊矯健,你說說,咱比劉備如何?”
張希孟心說你這不是擺明了讓我拍馬屁嗎?
“臣不知劉備如何,但臣知道,陳友諒和張士誠並非孫權,察罕帖木兒也不是曹操!”
在旁邊的郭英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來。
先生就是先生,還真是不給上位面子,你覺得自己比劉備厲害多了,可問題是劉備面對的孫權曹操也是狠人啊!
假如讓劉備出身在元末,面對陳友諒、張士誠、察罕帖木兒,沒準人家真的復興漢室,還於舊都了呢!
所以說啊,一個人能有多高的成就,不光要看自己,還要看對手。
很有道理!
郭英不停點頭,朱元璋看在眼裡,簡直想給郭英一腳。
蠢才,咱是要和劉備比嗎?
咱有那麼無聊嗎?
朱元璋重重吸口氣,乾脆挑明瞭算了。
“先生,此番和察罕決戰,咱要親自臨陣討敵,和他一決雌雄!”
張希孟早就知道了老朱的心思,才故意沒順著他說……結果還是沒攔住。
“主公,戰場爭雄,那是徐達和常遇春的事情,察罕帖木兒也不過是韓信彭越之流,主公何必跟他較勁兒呢?”
朱元璋笑了,“先生,你現在也學著那幫文臣,要限制咱的舉動了?”
張希孟無奈道:“當初兵不過萬人,主公親力親為,在戰場衝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