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羊轉過身,伸出一隻腳輕輕的踢開門,然後用餘光往屋裡瞥了一瞥,除了自己剛才沒看到的那半張桌子那邊坐著的一箇中年男人之外,就再也沒了別人。
李青羊這才走進了屋子。
桌子旁的中年男人看這李青羊笑道,“你不感覺你太小心了點,放心,我既然讓你進了這個屋子就不會動你。”
李青羊走桌子旁往四周看了看,“我欠別人的東西還沒有還,總不能死得太早了。”
莫自勞沒說話,手往自己對面的位子指了指,“坐吧,放心,你應該也看過我的資料,應該知道,我很少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
李青羊搖了搖頭,“很少是很少,沒有是沒有,這是兩碼事。”
中年男人聽了這話啞然失笑,拿著筷子夾了點菜放進嘴裡嚼了嚼,這才問道,“我就問你一句話,僱你來殺我的是誰?”
“沒有這個規矩,我要是說了,以後就不用在這行裡混了。”
中年男人端著酒杯笑盈盈的說道,“要是以後就幹不了這行了是不是就能說出來。”
李青羊瞳孔一縮,手往腿上一伸,掏出來了一把匕首,身子一躥,到了莫自勞的身邊的時候,匕首堪堪只隔一線就是莫自勞脖頸上的大動脈。
莫自勞不驚不懼,手裡端著的一杯沙棘汁沒有半點搖晃,往嘴邊送去。
“你不怕死?”
莫自勞端著沙棘汁喝了一口,喉結滾動的時候,脖子被匕首的刃尖劃出了一絲血線,莫自勞似是渾然不覺,兩個人就那麼僵持著,李青羊突然感覺自己手裡的資料對這個男人介紹的還是不夠清楚。
莫自勞把一杯沙棘汁喝光之後,伸出手輕輕推開李青羊擱在脖子上的匕首,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一張溼紙巾往脖子上擦了擦,也沒看擦完之後直接丟到身旁的一個垃圾桶裡,手一伸指著對面的凳子道,“坐。”
這次李青羊沒有拒絕,走到桌子對面坐下,莫自勞笑道,“這才像個男人,我大開房門把你迎進來,你卻舞槍弄刀的,像什麼樣子,今天咱們只吃飯,飯吃完,你走,我還在這裡,你要殺我,我不攔你,不過到時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李青羊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嚥了口口水,他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莫自勞笑道,“別客氣,你也看了,我自己剛才也吃了,別怕這飯菜裡有毒,下三爛的手段我不會做。”
李青羊一隻手端起米飯,一隻手拿著一雙筷子,對著桌子上的飯菜開始了掃蕩。莫自勞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夾著才往嘴裡送,每一盤都動一點,一樣不落下。
李青羊吃飯快,桌子上的菜一會兒工夫就被吃的八八…九九,莫自勞看了看李青羊,問道,“吃飽了沒有,要不我再讓人送過來幾個。”
李青羊搖了搖頭,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抬起頭看著莫自勞。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怕我真的下狠手,趁著這會沒人,把事情做了然後回去拿東西。”
“現在的青狼不是以前的青狼了,你在上海的事情我聽說了,以前青狼殺人是為了別人殺人,現在青狼殺人是為了自己殺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李青羊抬起頭盯著莫自勞,眸子裡滿是一種看不懂的光。
“你知道是哪個畜生做的麼?”
莫自勞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該殺的你應該也都殺了,再往下查也查不出來什麼,不過你要是還是不放心,我找人給你打聽下。”
“拿什麼換?”
莫自勞擺了擺手,“不用換,你也沒什麼東西好拿來和我換的。”
“想殺你的人的資料,換麼?”
莫自勞站起身手撐著身子,盯著李青羊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然後說道,“想殺我的無非也就是那幾個人,不過是想在這次新一輪的整改裡想把我拉下馬的那幾個人。不過話說回來,你就那麼不想欠我一丁點的人情?”
李青羊搖了搖頭,“我欠別人的已經夠多了,人情多了,還不起。”
莫自勞嘿嘿笑了笑,“你越是這麼說,我就是越想知道,是誰能讓一匹孤狼欠他那麼多人情?”
李青羊沒吭聲,莫自勞也不吭聲,良久之後,李青羊抬起頭。
“我幫你殺了想讓我殺你的人,你幫我打聽那件事情。”
莫自勞點了點頭,端起桌子上的沙棘汁給李青羊倒了一杯,李青羊沒端,轉身轉身走出了屋子。
莫自勞盯著李青羊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個好像無論何時無論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