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叔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徐碩,嘴角抽動幾下,手指著徐碩的鼻子,罵道,“算你小子狠,都敲到老子頭上來了,等有機會,老子狠狠地整整你,讓你知道,這姜為什麼是老的辣。”
話說完,納叔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手鍊扔給徐碩,徐碩一把抓住放到眼前一看,愣住了,和田玉黃皮白玉籽玉手鍊,徐碩拿著手鍊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又遞回去,“納叔,這東西我不能要,忒貴重了點,您還是收著,我看這皮殼的亮度您也是經常把玩的,我拿走了怕不合適。”
納叔擺了擺手,罵道:“滾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送人的東西就沒要回來過。”
徐碩無奈只好接了,轉過身走了出去。
納叔看徐碩走遠了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然後拍了拍屁股,把頭伸出去再往外看了看,這才施施然的抽了口煙。
這小子,挺有意思。
煙剛抽了一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徐碩的咳嗽聲,納叔趕緊把煙扔到地上踩熄了再把菸頭往遠處一踢,迎了出來。
納叔剛一說話,劉姨的鼻子動了動然後抬起頭盯著納叔的臉,納叔一臉小孩子子做錯事情的表情,徐碩看這架勢,趕緊說道,“阿姨,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拿煙給納叔抽的。”
劉姨哼了一聲,沒吭聲,轉身往前走了去,納叔衝徐碩伸了個大拇指,趕緊往前追去,徐碩看著納叔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感覺納叔能做到這樣,真不容易。
劉姨沒理會納叔硬生生湊過去的笑臉,只是冷冷的說道,”我看見阿碩手腕上帶的那個和田玉手鍊了。”
納叔摸了摸後腦勺,笑道,“打賭輸給那小子的。”
劉姨哼了一聲,不說話,納叔只得說,“其實吧,我看那小子挺順眼,就等於半輸半送的。”
劉姨往後看了看離的老遠的徐碩,再轉過頭盯著納叔的臉認認真真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給阿碩那個手鍊會有什麼後果,要是有有心人認出來,阿碩怎麼辦,咱們怎麼辦?”
“我看那小子有造化,不會出什麼事,就算有事,最多我再出去走一趟。”
劉姨咬了咬嘴唇,皺起了眉毛,看著著街道盡頭說道,“納蘭容若,你知不知道,我劉蘭現在就這麼一個兒子?”
納叔也不吭聲,但也沒有一點再想把手鍊要回來的打算。
不光是你劉蘭就這麼一個兒子,我納蘭容若也就這麼一個兒子。
走在最後的徐碩茫然的撥弄著手腕上帶著兩串手鍊,一個左手,一個右手,一黑一白,倒是頗有點太極魚圖的味道。
廠甸是熱鬧的,春節的廠甸更是熱鬧,再加上廟會,那人可就海了去了。
這廠甸自古就是文人騷客愛去的地兒,隨著這古玩字畫店的增加,他又成了老百姓們最愛逛的地兒,不一定都收藏,就是隻是看看就挺好的,到了這廠甸該逛什麼,書店該逛,古玩店該逛,古蹟和名人故居就更該逛,那麼這麼一來那廟會就更是非逛不可的。
逛廟會,逛廟會,所以這個逛字最重要,要的就是那一份灑脫,那一份不帶一絲雜念,就圖個找樂子的想法,逛著玩麼,就最好不要有什麼很明確的目標,逛著玩,最好就是要走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於偶然間尋得自己所最喜歡的地方或者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找到自己心儀已久的東西,而且似乎這價錢比你所預期的少了許多。
這徐碩、納蘭容若、劉蘭三人卻是深得那“逛”字三昧,也就是那麼有的沒的看著,徐碩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然後時不時的再把納蘭容若隨手買的東西接過來,生生在路人面前做出一個父慈子孝的楷模。
廠甸平常就熱鬧,更別說這過年的時候,各種把式都出來了,空竹抖得嗡嗡響,風車嘎啦嘎啦響,還有那什麼泥人、麵人、臉譜、毛猴什麼的,都是些討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納蘭容若,在路旁邊小姑娘手裡買了一束溫室裡培植出來的梔子花,從那一大把抽出一個含苞待放的輕輕的別在劉蘭高高挽起的髮髻上,然後伸過頭去嗅了一口,慨嘆道:“真香。”
劉姨脹…紅了臉,衝著納蘭容若的胸口猛地捶了幾拳,“老流氓。”
被年貨大山壓著的徐碩目瞪口呆的盯著這一幕,心中暗暗佩服這位便宜乾爹的魄力。
………【第三十章 廟會(中)】………
廠甸這塊一般都是賣那些字畫的多一點,畢竟是幾百年來傳下來的老傳統了,就算現在是沒有這什麼舉子進京趕考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