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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魔一樣,齊鳳臾伸出右手,摩挲著那段雪白的頸子,觸手溫膩,不再似昨日那般冰冷刺骨。

“你醒了朕該怎麼對你?”他喃喃自語著,深刻的五官染上了憂思,不再如平素宛若冰雕。

“陛下,早朝了,再晚可就有些遲了。”梁公公小心翼翼地在殿外說著話,嗓音也不若以往尖細了。

“你要醒了,朕卻不能陪你”他淺淺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自嘲般的笑了笑,“許是你也不願朕陪著你吧”說罷便利落地趕去瓊泰殿了。

玉寒醒來的時候並未有多少異常觀感:入眼的是極為熟悉的紫紗帳,其上百鳥朝鳳、四周百花爭豔,一派豔麗堂皇。可眼角有些溼意,出手撫上,似是淚痕,如是才憶起一個駭人事實:暖兒死了

她記得夜色下的暖兒極美,身著大紅色的喜服,豔麗不可方物。她第一次瞧見暖兒穿那麼濃重的顏色,繁繁複復,瑣瑣碎碎,卻驚人的好看,連那塗了淡淡胭脂的面龐也鮮豔起來,全然沒有蒼白的病態。

他那麼漂亮,如一個冰雕玉砌而成的小美人,然他站在離她不過三丈的地方,聲嘶力竭地尖叫著:“我,玉暖,以性命詛咒你們:同心而離居,同心而離居!”一字一句,分外明晰。

她看著那冰雪般的小美人在她面前倒下去卻連分毫都動不了、半個字都說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換作一灘血水,似乎還在地上流淌。萬分不忍地閉上眼,兩道冰涼的淚水沿著白皙的面龐留下來,直直的,是一條再淡不過的線。

心口就如同刀絞一般,玉寒死死地攥住胸前的衣料,匍匐在床上,痛不欲生。“你怎捨得?你怎捨得?你怎捨得!你怎捨得這般對待阿姐!”同心而離居,呵呵同心而離居,你教阿姐怎生對他!若不如你所願,黃泉路上,阿姐拿什麼臉面去見你!

“你愛齊鳳臾我便恨你!我不恨你,我教你愛不成齊鳳臾!”一聲一聲,迴盪在腦海裡,如吸血的水蛭,怎麼也甩不掉。冷汗已是沾溼了玉寒的衣衫,恢復稍許神智的她忽然覺得頸間一陣灼燒般的痛楚,撫摸上頸側,卻是火燒般的燙手。

碩大的雕花銅鏡就在不遠處,掙扎著起身,跌跌撞撞地來到鏡前,墨黑蓮花,頸側綻放,驚恐地後退一步,玉寒的瞳孔猛然皺縮:絳珠仙!才想到這三字,那紅黑交映的妖嬈花朵便如同活了一般,竟招搖著幻化作鳳凰圖騰,少頃又恢復原狀了

齊鳳臾一踏進合鸞殿內室,瞧見的便是呆站在銅鏡前一動不動的玉寒,方欲靠近,卻不料那人猝然轉身,如避蛇蠍般退出老遠,嘴裡不住地說著:“別過來,出去!”

“玉寒,你怎麼了?”齊鳳臾止住步伐,一臉關切。

“出去!”玉寒的臉色愈加的冷了。

“玉寒,告訴朕,你怎麼了?”看她的樣子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齊鳳臾唯恐她受不住玉暖之死失心而瘋,剛朝前踏上一步便聽得玉寒尖叫著咆哮起來:“我讓你出去!你是聾了不成!你這個兇手!”

兇手。齊鳳臾僵住了:她站在那裡,如此的虛弱,幾乎都站不穩,卻滿眼嫌厭,衝著他大吼大叫。真是無法挽回了嗎?真被玉暖說中了嗎?同心而離居,好一個同心而離居!

玉寒見他依舊一副不肯離去的模樣,更是聲嘶力竭:“出去!別讓我看到你這個兇手!”她一邊大叫一邊往後退去,幾欲跌倒,齊鳳臾不忍,只得安撫道:“你別急,朕這就出去,你別亂動,朕讓梁公公來照看你。”

“去!把洛慈叫來,梁琦跟你是蛇鼠一窩,你殺了玉暖還不夠嗎?”依舊是一臉的嫌厭憎惡,玉寒的質問一下子刺中了齊鳳臾的痛處,幾步衝上去,齊鳳臾扭住玉寒的雙手就是一拎,“朕殺了玉暖!朕殺了玉暖?”將她拋到床上,齊鳳臾按住她便不動了。

良久,齊鳳臾才起身,低聲道:“別大聲了,你昏迷了許多時候,才醒過來,容易急怒攻心”說罷便離開內室,吩咐梁琦去領洛慈過來了。

床上那人目送著睿帝修長挺拔的背影,又是一滴淚滑過眼角,滴在大紅的緞被上,將一個小小的圓點染成了深紅。

元禾八年七月初七,皇后誕辰,玉家四少重傷痊癒,重返朝堂,為表其功勳,升兵部侍郎,從二品。

太后近來是越發的喜愛四少了,雖有外臣不可隨意入宮的規矩在,可四少畢竟是太后的親侄子、皇后的親弟弟,還是龍鳳雙生子,再加上睿帝寵信,故而常常召進宮中小聚,眾臣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誰教玉家權勢在朝中如日中天呢!

這一日,太后又請了四少進宮賞花說笑,恰巧睿帝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