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傑連連點頭,不敢回絕,心中卻是在想,自從沾上九姑娘後便屢次捱揍,他這輩子做了什麼孽?
不敢再多耽擱,肖金傑拿了銀子便往外走,林夕落乘一頂小青轎在遠處跟隨,周圍有換成平衣布衫的侍衛跟隨,未太靠近糧行便停了轎,而肖金傑則在“頃東糧行”的門口左顧右探,最終還是咬牙跺腳的進了門。
肖金傑也不是個傻子,腦子裡嘰裡咕嚕就轉出個鬼主意,進門先問哪位是嚴大管事,拍胸脯子說他是個大戶人家的管事,來此訂糧。
如此一說,小廝們自不敢怠慢,引他便往嚴老頭那方行去,見到嚴老頭,肖金傑打量半晌,張口便道:“嚴大管事?”
嚴老頭上下打量,都覺得這人不靠譜?可依舊點頭道:“正是。”
肖金傑仰著腦袋道:“你兒子的糧店糧不夠,讓我到您這兒再訂上一批,這價格您看如何結算?主子那方還等著呢,我也得早早回去傳個話”
“放屁”嚴老頭格外謹慎當即斥罵,“老子的兒子怎會有糧店?”
“不是你?”肖金傑皺眉,“不對啊,之前他可與我說,他父親的糧店就在此地啊?這地兒還有其他姓嚴的嗎?”
“滾”嚴老頭轉身就走,肖金傑硬著頭皮上去攔,“你兒子的糧店在何處?不是西角市的那一家?”
嚴老頭當即回手便是一巴掌抽了肖金傑的臉上,“再放這狗屁,老子抽死你,狗屁的糧店”
“是我尋錯人,合著您沒兒子,要麼就是那小子騙我,拿您當他爹來矇事的,我這就找他算賬”肖金傑說著就往外走,而且一邊走一邊與其他人問著話:
“現在這黑心買賣人實在太多了,連爹都能隨便認,我還尋思這一家子都是弄糧的也有把握,這事兒瞎了,這回去可如何跟主子交待?還有何處是好糧的?這兒的糧倒是不錯”
“西角市怎麼會有糧店?嚴老頭的兒子是在東市。”
“南市也有一家賣糧的,價格比這兒貴得很,掌櫃也姓嚴。”
“這兒的糧不好買,每日只往外銷一百斤,沒瞧著一清早的便這麼多人。”
眾人唏噓議論,嚴老頭氣的暴跳如雷,給幾個扛糧的力工使了眼色,立即上去連推帶踹的將肖金傑清出糧行,更是放下狠話,“再敢在這兒露面,挖了你的眼珠子”
肖金傑嘴角流血,身上骨頭都在疼,踉踉蹌蹌的往回跑,便被侍衛給領至一旁的酒樓雅間,林夕落正在那方等著他。
“九姑娘啊,這哪是糧行,這是要人命的賊窩啊”肖金傑先訴了委屈,“這還裝作買糧的,都被揍了一頓,奴才脫不開這捱揍的命了”
“說正事,原原本本的回上來。”林夕落讓春桃給他一杯水,肖金傑入口吐出,便都是腥紅,隨即便將剛剛的經過說出,而且連百姓們的議論都說出了口:
“他不肯承認兒子賣糧,但奴才這雙眼睛也不是瞎的,瞧他那副糙德行,明擺著就是說瞎話,百姓中也有有說的,他兒子在東市,而且南市也有一家糧店掌櫃姓嚴。”
林夕落點了頭,讓春桃去點幾道好菜,“慰勞慰勞肖總管,往後可還有你要做的事”
肖金傑聽著那菜名,眼睛裡便冒金星,哈喇子都快流出,更是跪地給林夕落連磕幾個響頭,額頭都能磕青,林夕落讓倆侍衛守著他,她則回了“景蘇苑”。
這是第一次試探,嚴老頭不傻,他定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就看他知不知收斂了。
回到“景蘇苑”,林夕落就見門口有身著林府家奴的人在此等候,見到林夕落,眾人接連行禮,“九姑娘。”
林夕落只是微微點頭,待往正堂走,卻見林大總管在此,除此之外,還有三伯父林政齊。
瞧見幾人在此,林夕落的眉頭格外皺緊,快步行進,正聽到林政齊在與林政孝言道:
“雖說七弟搬出林府,可好歹也是林家的人,時而要歸府探望一下父親,他如今年老體邁,不比當年,而且經常惦念你這一家,別怪三哥訓你,你這離家如此之久,連派個人去探望兩句都未有,這情分也著實淡漠了。”
林政孝不知如何回答,便遮過去讓胡氏為其倒茶,林夕落進了門,讓春桃快去上前接過胡氏手中的茶壺,口中道:“三伯父今日到此就為了斥父親的?”
看向林夕落,林政齊的目光多幾分冷漠,可知如今這九侄女不比之前,臉上擠出笑道:
“九侄女如今也出息了,伯父深感欣慰,今日來此自是探望,許久未見甚是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