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就與我打聽韓家的事了。”
冷玉如臉色頓時蒼白起來。綺年看她這樣子,忍不住嘆氣:“我大舅舅是個愛才的人,我不說你大約也明白。只是你——”
冷玉如垂頭片刻,苦澀一笑:“我怎樣?從前我爹爹看我與你們交好,不是沒打過韓家的主意,只韓伯父哪裡看得上我家?如今倒好,鄭姨娘常跟我爹爹說,靠著恆山伯府,我將來必能攀一門好親事,萬不能隨便許出去。你聽聽,這正是要待價而沽呢。韓伯父雖好,只那官位,如今倒是我爹爹看不上了。我這心思也不瞞你,只我自己也知道,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你既想明白了,就該放下才是。”綺年自己都覺得這話實在蒼白無力。真正的感情投入,哪裡是說抽身就抽身的?
“我知道。”冷玉如振作了一下,“吳伯父是有眼力的,韓大哥人好,韓家家風又正,人口又輕省,不是我說,你家那位表姐那般脾氣,若能嫁到韓家倒是她前生修來的福氣呢。”
綺年笑起來:“你這嘴呀——不過我那位表姐確實心氣太高,倒是舅舅是實在疼女兒的。”
冷玉如點頭道:“我看你舅母對你也親近,將來倘若他們能照這樣也給你尋門親事,便也是你的福氣了。”
綺年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坦然點了點頭:“正是。但願我們三人將來都能有這福氣。”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這話題,又聊開了別的閒話。
冷玉如猛想起一事:“對了,我聽說,那日在大明寺的兩個假和尚死在獄裡了。真是活該!”
綺年卻皺起眉:“死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二哥如今在天牢當個小差,回來與我說的。”冷玉如嗤笑了一聲,“鄭姨娘聽說我險些被盜匪劫了,險些將那假和尚祖上十八代都罵過了。只她不是怕我出事,而是怕我萬一真被擄了,名聲也就完了,日後便休想再舀去換什麼好處。”
“是怎麼死的?”
冷玉如不在意道:“說是受刑不過死的。我二哥說這也是常事。這等意圖劫持富家女眷的盜匪,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綺年卻把眉頭皺得更緊。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明明已經跟趙燕和說了那道傷疤的事,怎麼這兩個人這麼輕易就死了呢?是自己認錯了,還是這個假和尚在兩地出現只是湊巧?又或者內衛就是想搞死這兩個人?
算了。想也想不明白,綺年索性把事拋到了腦後。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小孤女,幹什麼費腦子去想跟皇帝有關的事?只要這兩個人不會被放出來報復她,那死了也好。這時代劫持一個未婚女子,其實也跟殺了她沒兩樣了。名聲一壞,小戶人家還好說,若是在有些規矩森嚴舀人不當人的高門大戶,沒準就被逼著出家或者“被病故”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冷玉如也不好久坐,便起身告辭。如燕將人送出去,如鸝便覷了個空子進來,舀出孫姨娘給的荷包,將此事與綺年說了。
“這樣的話你能不說麼?”綺年真是有點頭疼。固然如鸝說的話裡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但焉知別人是打著什麼主意呢?
“姑娘,我省得,我說的都是——”如鸝眨著眼睛要分辯,卻被綺年一句話打斷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蜀素閣裡待著吧,凡要出這院子的事,都讓如燕或者湘雲珊瑚去做。”跟如鸝說不明白,還不如直接把人拘上,叫她長點教訓,知道知道以後不能亂說話。而且孫姨娘這人不是個省事的,綺年自己都跟她極少說話。
如鸝呆了:“姑娘,奴婢做錯什麼了?”
“做錯什麼?”綺年面如寒霜,“什麼時候你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去了。下去吧。有空多做些針線,其它的不用你管。”
如鸝趕緊跪下:“姑娘,奴婢做錯了什麼,姑娘只管教訓——不然奴婢這就把荷包還給孫姨娘去?”
“我現在就是在教訓你。”綺年真被氣得頭疼,“早就告訴過你,你這張嘴收著點收著點!這天下只你會說話是嗎?你既管不住你這張嘴,我蘀你管。你也別在這裡跪著,我看著心煩!”
如鸝愣了一會,才發現綺年是來真的,哭著下去了。綺年煩悶地揉著太陽穴,如燕悄悄進來,蘀她按摩了片刻,小聲道:“姑娘,這次拘拘她,她總該也得著教訓了。其實她對姑娘是忠心的,就是——”
“我知道。你們兩個我都是信得過的,可是她這張嘴根本不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綺年轉頭看著如燕,“我問你,倘若是孫姨娘問你韓家的事,你會怎麼答?”
“奴婢會說不甚清楚,讓姨娘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