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就覺得心裡發緊。
“你剛生了孩子,可不能哭!”趙燕恆手忙腳亂地替綺年拭淚。這樣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可從前並沒有人這樣地為他擔憂。
“我不哭。”綺年把眼淚吞回去,“只是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們都等著你回來。”
趙燕恆用力點了點頭:“我一定平安回來,無論聽到什麼訊息都不要相信,你也要一切小心!”
新郡王的嫡長子洗三,自然熱鬧非凡。雖然孩子還這麼小不能請封世子,但誰都知道,只要不是少年夭折,這個孩子將來穩穩的就是王府世子,未來的郡王。
趙燕好跟著張大夫人一起來道賀,借小姑子之便溜進綺年房間裡,眉開眼笑:“恭喜嫂嫂!”拿出兩個肚兜,“這個是我繡的,嫂嫂別嫌針線不好。這個是我嫂嫂繡的,託我給嫂嫂帶過來——哎喲,都是嫂嫂,我都叫糊塗了。”
綺年也笑,接了肚兜:“我也有東西要送你嫂嫂,明兒洗三我不能去,你替我帶過去罷。”冷玉如比她晚一天生產,也生了個兒子,“哥兒可好?叫什麼名字?”
趙燕好掩了嘴笑:“小名叫順哥兒,好著呢。今兒早上固哥兒去看弟弟,被弟弟撒了一頭一臉的尿,氣得哭了一場。”
綺年也忍不住笑:“這才生下來兩天就這麼精神,果然是張家的兒子呢。”
姑嫂兩個正逗著器哥兒,外頭如鸝脆聲笑道:“三奶奶來了?”打起簾子,柳逢碧走了進來。
“三弟妹來了,快坐。”綺年欠欠身,柳逢碧便坐了下來,看著器哥兒歡喜道:“哥兒長得好精神!”忙忙地拿出一對赤金的小腳鐲,上頭鏨著如意祥雲紋,十分精緻。鐲子兩頭做成相對的蓮花苞,裡頭各鑲一塊綠生生的祖母綠,雖塊頭不大,顏色卻極好。器哥兒瞪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看,把小腦袋扭開了。
綺年不禁笑道:“這傻孩子,不認得嬸孃給的好東西。”
柳逢碧聞言忙道:“嫂子可別這樣說,哥兒還小著呢,怎認得這些東西。”
綺年輕輕拍了拍器哥兒:“聽見沒有,你嬸孃多疼你,都不讓說你傻呢。”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柳逢碧將金腳鐲交給旁邊伺候的丫鬟,道:“怎麼不見大哥呢?”
綺年微笑道:“他呀,說要去祭拜外祖父,把生了兒子的訊息報給外祖父聽,忙忙的就出京了。”
趙燕好也是才知道,忙道:“怎麼這時候出去?好歹等器哥兒洗三過後也好。”
“這不是天氣漸冷了麼,再往後路上難走。”綺年隨口回答,“怕走得晚了,趕不及回來過年。”
“這倒也是。”趙燕好點點頭,“外祖父家裡離京城遠著呢。”
“是啊,橫豎只是個洗三,小孩子,弄得這樣鄭重其事的也怕折了福。”綺年邊說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柳逢碧的神色,卻見她只問了一句就只顧著低頭去逗器哥兒了,並沒再追問什麼。
一會兒前頭就有僕婦過來說時辰到了,要把器哥兒抱過去。綺年還在坐月子不能出去,趙燕好便和柳逢碧一起到前頭去了。洗三也不過就是那麼些程式,縱然來添盆的人多些、身份貴重些,也不可能平白再生出什麼新花樣來,熱鬧了一時也就散了。
柳逢碧本還想再看看器哥兒,自己的陪嫁丫鬟青兒卻低聲道:“方才三爺叫小廝過來,讓奶奶早些回去呢。”柳逢碧聞言,心裡雖有些不捨,也只能告辭。
到了二門處上了馬車,卻見趙燕平已經在車裡了,正閉著眼養神,不覺關切道:“三爺可是喝了酒了?”
趙燕平睜了眼道:“沒有喝酒。你可問過了?大哥為何不在府中?”
柳逢碧將綺年的話轉述了,便笑道:“大哥定是歡喜太過了,這樣迫不及待。也難怪,大哥今年有三十了罷,才得一個兒子,自然稀罕得不行。我瞧著那孩子也生得精神,這才三天呢,就睜著眼睛——”
話猶未了,趙燕平已經皺眉道:“行了,那是別人家的孩子,你這樣親熱做什麼。”想起妻子送的禮,又道,“隨禮也不必太過了,二哥那裡送什麼,你也送什麼就是了。”
柳逢碧摸不著頭腦,不曉得他這不滿是哪裡來的,分辯道:“這是大哥的嫡長子,將來就是世子,理應送得重些才好。”
世子這兩個字簡直不啻在捅馬蜂窩,趙燕平眉頭猛地擰緊,一句呵斥已經到了嘴邊,猛然想起外祖母對他說過的話——柳家是你要倚仗的岳家,定要待柳家姑娘好——硬生生又把那句呵斥嚥了回去,只冷著臉道:“家都分了,何況我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