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理剛要張嘴,只見茶樓裡又進來了兩人,其中一人朝他開口說:“茶理,怎麼今早這麼冷清?他奶奶的,也好,讓那些鳥人到對面聒噪去,倒圖了個安靜。哈哈,茶理,快給我們泡壺鐵觀音來。他奶奶的,昨晚喝大了,快快泡來給我們解解渴。” 說著在鐵濟堂他們隔壁桌坐下。
茶理趕忙站起來,陪笑點頭應說:“好的,胡二爺稍等,馬上就給你泡來。”然後轉頭又跟鐵濟堂打話:“老弟稍等,我給胡二爺泡壺茶,回頭再跟你說。”
話畢剛要移步,莫莫站起身一把拉住他說:“就一句話,你先告訴我們再去泡茶也不遲。”
這時只聽“啪”的一聲,隔壁桌先前說話的那人一拍茶桌,眼珠一翻吐出話:“哪裡飛來的野鳥,老子喝茶也敢來亂拉屎。茶理,別理他,快給我泡茶去。”
莫莫一時犟起,“茶理,別怕他,先告訴我們再去。”
那人騰地一瞪眼,“茶理,不準告訴他們,快去泡茶。”
莫莫把腰一叉說:“茶理,不要聽他的,快告訴我們。”
那人面露兇光,“我說不準就不準。”
莫莫不甘示弱,“我說準就準。”
眼見雙方就要鬧翻,茶理急插進話說:“兩位都別爭了,再爭下去雙方都給耽擱了。胡二爺,他們遠來是客,要不我先把話告訴他們再給你們泡茶吧,就一句話時間。”
那胡二爺怪眉一揚卻不許:“放哪門子的鳥屁,我說過不行就不行,快泡茶去。”
莫莫把手往鼻子假作一捂,“呼,這鳥屁真臭。我說行就行,茶理,你說。”
茶理左右為難,只得說:“這位小哥,還是讓我先給這位胡二爺泡了茶再說吧。這位胡二爺是黃箭幫的二把手,黃箭幫在這唐人街可是三大幫會之一。”他這話雖是對莫莫說的,其實是明白地告訴鐵濟堂這兩人不好惹。
莫莫卻哪管那麼多,嘻嘻一笑說:“什麼黃箭幫,沒聽說過。我們是‘鐵刀會’的人,我師哥是我們的總舵主,在……在紐約唐人街那是大大有名。”說著往師哥指了指。
那胡二爺和同來的另一人朝鐵濟堂看了幾眼。鐵濟堂淡定地坐著,提起茶壺斟滿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這時,威利斯嚯地站起來灑出話:“師父,他們在說什麼鳥話,是不是要打架?不用你動手,看我把他們像拎貓一樣一個兩個丟進太平洋喂鯊魚。”
鐵濟堂給他斟了杯茶說:“不是,他們在用華語聊天。布魯斯,坐下喝茶。”然後轉朝莫莫吩咐,讓他也坐下。
莫莫扁了扁嘴只得坐回座位。
那胡二爺的同伴睨了一眼威利斯,“胡二哥,這隻黑鳥是什麼烏鴉,怎麼敢在這裡亂砸舌頭?”
胡二爺嘿嘿冷笑說:“貌似是碼頭那邊一帶幾個黑鬼小混混的老大,這樣的角色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那位呢……嘿嘿……”說著側頭瞥了鐵濟堂一眼。
鐵濟堂還是淡淡定定地喝著茶,其實他心裡卻是心事繞轉,開始冒出一絲兒忐忑牽急。他向來不是個心急的人,而此刻他只想問清楚夏遠航家的地址立馬趕過去。
不一會,茶理給胡二爺他們泡好了茶,斟上。胡二爺一杯灌進嘴裡,忽地打了個噴嚏,嘴裡的茶“噗”的直噴在鐵濟堂的右側頭臉上,濺了半副桌子。
胡二爺“哎呀”一聲作怪弄話:“他奶奶的,我一看見不順眼的人就忍不住打噴嚏。孟老弟,我這毛病總是改不了。”
威利斯早瞧這人不爽,見他如此恣肆無禮,抓起茶壺正想要擲過去。鐵濟堂伸手一把按住,翻手提過茶壺,灑了些茶水在手裡抹了把臉。莫莫遞上幾張紙巾,他接過把臉擦乾。
三人這邊整弄著,那邊那姓孟的堆起壞笑接上話:“胡二哥,你這毛病我倒有個土方子可治。”
胡二爺問:“哦,什麼方子?”
姓孟的說:“就是把看不順眼的人用繩子捆住扔到太平洋釣鯊魚。”
胡二爺怪眉亂翻說:“這方子妙極了,看樣子能釣好幾條大鯊魚。哈哈哈哈,茶理,斟茶。”
兩人一唱一和,哈哈大笑,完全沒把鐵濟堂三人放眼裡。
黑大個雖聽不懂那胡孟二人說什麼,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把桌子一拍,忍不住要發作。
鐵濟堂卻沒當一回事,輕聲咐言:“不可惹是非。”
胡二爺見了鼻哼一聲,“這黑鬼想要找死。”
鐵濟堂雖不懼於黑幫之人,但初來乍到美國少一事總比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