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又是一個黃昏,海鷗號在太平洋上破浪而航。
落日懸掛在西天,一條雲帶橫過,泛出世間多種紅顏。夕陽斜照,海面金波連綿盪漾海天之際。幾隻海鳥飛翔在海面上,發出一串清脆的鳴叫,聲音綿長而悅耳。
鐵濟堂站在露天甲板上正看著海景,莫莫急急走過來,“師哥,我剛才看見了一個人。”
“什麼人呢?”鐵濟堂沒有回頭,依舊望著西邊海天,聽莫莫的口氣他就知道這人應該不是朋友。
“就是四年前在大和飯店門前要和你幹架的那個日本傢伙,我記得好像叫伊藤小野,後來又隨那個伊藤武則來咱們家找過麻煩,可讓人討厭。”莫莫扁了扁嘴扯出話來。
“噢,是他。那倒挺有緣的。”鐵濟堂輕輕一笑,隨口搭了句。
沒想話音剛落,只聽後面一人用略帶生硬的華語說:“是的,是挺有緣的。哈哈哈。”
鐵濟堂緩緩轉過身來,伊藤小野像幽靈一樣已到了他身前。
“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你。”鐵濟堂看著這個曾有兩面之緣的日本人,臉上掛著一縷微笑。
“哈哈哈,這大概是上帝的安排,知道我記掛著你,所以就讓我們再次碰上面了。”伊藤小野長笑一聲說。
“上帝很忙,恐怕沒有時間安排這事,這大概是某個天使的惡作劇。”鐵濟堂風輕雲淡,接上句。
“這世界你說它小,過去的三年多里我們卻沒能再碰過面;你說它大吧,我們竟在這巴掌大的甲板上重逢了。這一次,我們得好好聚聚。”伊藤小野嘴角也含著笑意。
如果不清楚他們過節的人,剛聽他們這兩句對話,還以為他們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這三年多時間好漫長啊,我都忘了一些事一些人。”鐵濟堂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海面,淡淡而說。
“但我卻沒忘記,尤其是你我惦記得很,甚至在夢裡我也惦記著。”伊藤小野望著他,眼裡燃燒著一種熾烈的火光。
“謝謝你惦記著我。”
“不必謝。我惦記的並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拳頭。”
“拳頭有什麼值得惦記的,它不過就是人的一個生存工具而已。”鐵濟堂神色如同井水般平靜。
“你錯了。一個習武的人竟然視拳頭為生存工具,這簡直是侮辱了拳頭。”伊藤小野眼神充滿不屑。
“哥哥,原來你在這。”這時一個女孩走了過來朝伊藤小野喊了聲, 抬眼一見鐵濟堂,不禁“啊”一聲脫出話:“你,你也在這……”這句卻是用華語說的。
鐵濟堂看了那女孩一眼,略有些訝異,不由便問:“你認識我?我們之前可見過面?”在他印象中似乎並沒見過這個女孩。
莫莫在一旁插上話:“她是這個伊藤小野的妹妹。”
鐵濟堂卻飄出句:“你怎麼知道?”這話一出口就暗笑自己真笨。
莫莫笑著說:“她叫他哥哥,那不是他妹妹嗎?沒理由是姐姐吧。”
“你好,我叫紀美子。四年前在馬尼拉見過你一面。”那女孩朝鐵濟堂行了個禮,似乎稍微有些靦腆。
“真不好意思,不知我們是在哪見過面?我一時記不起來了。”鐵濟堂回上一禮。
“就是在大和飯店門前叫伊藤小野別惹事的那個女孩,你怎麼忘了?”莫莫湊近師哥的耳邊低聲提示。
“我沒留意。”鐵濟堂也低聲回了句。
卻聽紀美子說:“我是在伊斯科爾塔街的大和飯店門前見過你的,後來又聽我叔叔和哥哥提起過你。”
鐵濟堂順話問上句:“你叔叔可好?”
紀美子滿面悅容,“他很好。謝謝你!”
“你倒記得我叔叔。”伊藤小野冷冷插了句。
“這三年多雖然很漫長,但有些人我還是記在心上。”鐵濟堂依舊平靜如水。
“正如你所說這三年多真的很漫長,以至於你已忘記了一些人。但從今天開始,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會記得我伊藤小野。”伊藤小野一臉冷傲。
“嘻嘻,我師哥一般是不會記得那些冷冷硬硬的王八蛋的。”莫莫嬉笑戲他一句。
“王八蛋是什麼?”紀美子美眸如月,輕聲問。
“王八蛋啊,就是王八生的縮頭蛋。王八知道嗎?”莫莫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
紀美子天性純良,哪曉得這是中國的罵人話,搖搖頭,正要開口問,伊藤小野目如刀鋒瞪了莫莫一眼,轉頭對她說:“妹妹,這小鬼說的是侮辱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