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手下走後,渡邊小島跟鐵濟堂又幹了口酒,緩緩說:“四年前,我落魄東京,飢寒交迫,去偷別人的麵包時,被店主抓住毆打辱罵,很多人路過圍觀卻沒有誰同情我給以我幫助。只有你一個異國他鄉的路人看得起我,給我賠付了麵包的錢,從雪地裡把我救起,還請我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飯。那頓飯真香啊!直到今天我都還惦記著,後來再也沒有吃過那麼香的飯了。”
話到這,渡邊小島跟鐵濟堂幹了第三口酒,拿眼望著他說:“雖然在東京我們只短短見過三面,但在我心中你已是我多年的老朋友。”頓了頓,然後卻問:“還記得我們第三次會面的情景嗎?”
鐵濟堂點頭應了句:“永遠記得。”
渡邊小島說:“那天,我提了壇酒去找你,告訴你我應徵入伍了,而你看起來並不高興。後來我們都喝多了,在雪地裡鬧騰。我說能打十個人,你說你能打二十個人,然後我就跟你打,但怎麼也打不過你。我又說能把老虎當貓抓來玩,你說我吹牛皮,連你也抓不了。我不服然後就去抓你,還真抓不住你。”說到這哈哈一笑,然後又說:“那次會面後,第二天我就隨部隊被送往仲國。”
鐵濟堂悠悠接上話:“仲國是我的祖國,我也曾想回去為她作戰,但由於某些原因,我卻無法分身回去為她報效。”他一時想起了在?本的一些特殊時刻。而誰又知在?本時期,他秘密加入了一個由愛國華僑青年建立的地下特殊組織,該組織主要給仲國軍方收集有關日本國內軍事舉動方面的情報。鐵濟堂為該組織作出過許多貢獻,好幾次行動險些曝露了身份。
渡邊小島大概做夢都沒想到他的老友竟然曾經是仲國軍方的情報特工,卻聽他說:“我雖然在仲國立下過許多戰功,但我對仲國的平民百姓沒有做過任何一點罪惡之事。”
“無論如何,你手裡都沾滿了仲國軍人的鮮血。”
“作為一名軍人,我也沒得選擇。”
…… ……
兩人邊喝酒邊敘著話,一瓶酒喝完,日頭已過午。
渡邊小島放下空酒瓶,看著眼前舊友說:“濟堂,好高興能見到你。在來菲律賓的時候,我既是渴望能碰見你,然而又不希望碰見你。這種矛盾的心情時常在我內心裡糾纏著,讓我好不痛苦。”
鐵濟堂淡淡一笑,平靜而說:“不管將來如何,我們還是朋友,哪怕以後我們在戰場上相遇。今天對碰的是酒,以後對碰的就是槍炮。”
渡邊小島微微一嘆,“濟堂,我不想在戰場上與你相遇。我帶你們出城,出城之後,聽我的馬上離開黎剎地區。不出幾天,黎剎地區就要狂風大作。”
鐵濟堂心頭一暖,便說:“好!我聽你的,出城之後,我們立即離開黎剎。”
渡邊小島大喜說:“濟堂,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話畢站起身來。
鐵濟堂也離座起身,卻說:“小島,稍等一會,我們得去換個裝頭,這樣才配得上身份,以免他人有嫌疑之說。”
薩爾德和段三爺也跟隨站起,兩人雖不知這Jp軍官是誰,但聽得他的話一時心頭稍定。
渡邊小島略略一想說:“濟堂,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鐵濟堂心中已盤算妥帖,當即說:“小島,你在這等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
渡邊小島點頭應話:“去吧。我也餓了,順便叫點東西吃。”
鐵濟堂帶著薩爾德和段三爺匆匆離開餐廳,取路往市政廳走去。
直到這當兒,薩爾德才開口問起:“濟堂,這Jp軍官是誰?”
鐵濟堂給他說了,然後吩咐兩人路上依舊與他保持十步距離。
拐過一個路口,正走著,卻聽左邊一人朝鐵濟堂喊了一聲。
鐵濟堂扭頭望過去,正是羅薩里奧,一時心下大喜。
羅薩里奧奔過來,脫口便搶出話:“濟堂,你這是去哪?現在滿城風雨,你怎麼還挑著膽子亂跑?”
鐵濟堂安然一笑說:“我正要去市政廳找你,幫忙弄三套神職人員的衣服。”
羅薩里奧壓低聲音問:“你想化裝成神職人員?”
鐵濟堂點頭應了聲:“是的。”
羅薩里奧說:“走,我們去教堂。”
兩人快步往教堂行去,薩爾德和段三爺隨在後面。到了教堂,羅薩里奧向神父討了三套教堂執事的衣裝,神父卻也沒說什麼,似乎心領神會。
三人把神職衣裝穿上,謝過神父後,同羅薩里奧走出教堂。
鐵濟堂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