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蕭龍頭……”莫莫止不住喊了聲。

鐵濟堂聽得蕭雲山跳下海里，心往下一沉，儘管這結果已是十分明確，一時還是遏不住升起一股悲愴。

這段時間，在鐵濟堂的內心已將蕭雲山儼然當做父親看待，而蕭雲山對他也是如父對子般關懷備至。

上次馬尼拉一行，蕭雲山見鐵濟堂上班出門都是外叫黃包車或是計程車，整個公司也沒一輛車子，出入辦事極是不便，就買了輛轎車送給他。而後在鐵濟堂公司的運轉資金上更是大力支援，雖然名義上是借給他，但在蕭雲山心裡根本就沒想要他還。

鐵濟堂將目光投向遠處，沉默一會，朝司馬越問：“司馬大哥，後來你們去找過蕭伯父嗎？”

司馬越說：“找過。一回到舊金山，我立即帶上上百名兄弟備齊全副潛水裝備，租了兩架水上飛機，飛往龍頭跳海的那片海域進行搜尋。”

高松嵩這時開口關心而問：“找到了嗎？”去年蕭雲山來馬尼拉時，他從鐵濟堂口裡也聽得一些有關蕭雲山的故事，是以對他十分敬重。

莫莫卻也關切問上句：“找到蕭龍頭了嗎？”

司馬越點了點頭說：“找到了。”微微一嘆，然後吐出一句：“不過……只剩下一些殘骸。”

鐵濟堂和高松嵩、莫莫三人聽了都感到甚為驚詫。

“只剩下一些殘骸？”高松嵩一臉不解之色。

“難道蕭龍頭真是被鯊魚吃了？”莫莫撞出句，心裡卻暗暗唸叨：我的媽呀，恐怕還真給我說中了。呸呸呸，瞧我這嘴巴怎麼說的，蕭龍頭已經死得夠慘了，怎麼還要遭上鯊魚，落得個死無全屍的地步呢？真是老天不開眼呀。”

“司馬大哥，這是怎麼回事？”鐵濟堂心裡也是十分疑惑。

司馬越說：“估計是龍頭跳海後不久遭到了鯊魚群的攻擊。我們在那片海域上下大範圍搜尋了三天，最後才找到龍頭落身的那片海底，發現四處散落著一些肢體殘骸，旁邊還有一艘沉船。

當時我們也不知道那些殘骸就是龍頭的，很快我們在附近發現了龍頭的皮鞋，龍頭的皮鞋是在舊金山李記鞋店定做的，上面有一條金龍的標誌，那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們才確定那些殘骸就是……就是龍頭的遺……遺骸。”

說到這，他虎目含淚，不禁語聲哽咽。

鐵濟堂聞言心下又是一片悲愴，默默看著眼前的地面，好一會才開口說：“蕭伯父一生豪傑行善，到頭來卻落得個屍骨不全，不由不讓人痛徹心扉。老天為什麼如此不公？”

高松嵩說：“是啊，人之哀情莫大於死後屍骨不全。無論哪個國度哪種膚色的人對於親人之死，都講究有個全屍入葬或火化，這樣才能入土為安。沒想到蕭先生這樣一個風雲人物，卻遭遇這種不幸！連我這個外人也為之感到悲憫。”

司馬越滿臉悲色，“當時為了能多找到幾塊龍頭的遺骨，我讓潛到海底的幾十名兄弟擴大範圍分頭尋找。我們把那片海底包括那艘沉船翻了幾遍，最後總共才找到十八塊遺骨和一些碎肉，頭部都碎裂了，面目全非。現在回想起那場景，真是不敢想象龍頭當時的遭遇到底有多慘烈。”

鐵濟堂突然想起黎麗來，蕭雲山的不幸去世對她的打擊肯定不小，一時不免擔心起來，便朝司馬越問：“司馬大哥，蕭伯母沒事吧？”

司馬越說：“自從得知龍頭出事後，黎姨就一病不起。尤其是龍頭屍骨慘遭鯊魚分吃一事更是讓她悲痛不已。龍頭出殯那天，黎姨因身體病弱加上內心悲傷暈倒了好幾回。我啟程那天，黎姨精神倒好上一些，她一而再再而三叮囑我，一定要請動你到美國出任龍頭董事長之位。”

鐵濟堂默然一會，卻抽出句：“凱瑟琳知道蕭伯父的事了嗎？”

司馬越說：“知道了。這段時間就是凱瑟琳和東菊在照顧黎姨，也幸好有她們兩個，要不然我們這幫大老粗都不知該怎麼辦？”

鐵濟堂聽了一時寬懷，便說：“有她們兩個在照顧蕭伯母我就放心了。”

司馬越倒著急起來，“濟堂，這個時候黎姨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盼著你到美國去，你一去她見著你，心就安樂了，她的病情也就能很快好起來。”

鐵濟堂略略一思卻說：“美國我是一定會去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該去的時候。”

司馬越急切蹦出話：“濟堂，你是不是擔心那一千萬美元資產的事？咱們飛龍會有，只要你做了龍頭董事長，繼承龍頭的遺產，別說一千萬美元就是五千萬美元資產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