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再珍貴,亦如糟粕。
………。
嬴磐蹙眉,看著楚翔、看著清風。
地點還是在他的御花園中,但他卻並不想見到眼前兩人。
或者,從今日起,清風也因為楚翔,被拉入了不受歡迎的黑名單之列。
嬴磐沒有理由,不討厭楚翔,從前的籠絡,多少有些客套成分在內。況且,直到近日,他才發現,原來不帶走,也可以奪去許多…
“你來,做什麼。”
嬴磐的語氣,說不冷淡,但也絕對不好。
實際若非楚翔太強,強到一人之力可以敵國。只怕他早就發飆,喝令衛兵將那可惡的男人綁了,凌遲處死。
清風不善的掃了掃嬴磐,後者只覺全身冷徹骨髓。
楚翔抬頭,看了看籠罩著皇城的結界。而後感受大地傳來熟悉、卻又弱小了許多的意志,若有所思…
“我要,再入地墓。”
直截了當的提出要求,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客氣是何物。又或者,他已經把大地之墓當成是自家地盤,至少地墓意志對他的善、絕對多過嬴磐!
曾經的敵意,早已經隨著部分同化,變成了親切。而這,是嬴磐根本不曾料到,甚至出乎始皇預料的!
大地之墓,畢竟有著自己的意志,而非死物。只有死物,或者專屬靈物,才會對主人忠誠不二。大地意志,即便僅僅區域性,也不會專屬任何存在。
“不行!”
嬴磐厲聲怒喝,他甚至剎那掙脫了清風的氣場!他知道,自己低估了楚翔,即便是對方一名隨從,只怕也有將他碾碎的能力,但他慨然拒絕!
這無關底氣,而是一種匹夫被逼絕路的,悍勇!
“絕對不行!你可知小六道即將崩壞!”
深吸一起,藉著寒風壓下心底怒意。嬴磐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苦口勸說起來!
在朝,凡人心中,他是高高在的秦皇,至強者。但在真神、真仙面前,失去大地之力寵愛的他,什麼都不是。
“我不知,你在地墓中做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為何地墓會開始對本王排斥,力量與日劇減。我更不想知道,前些日子在京畿蹦躂的兩個小丑,是否受你指使!但是,你若想壞吾族根基,只有踏著我的屍體。”
軟硬兼施,他已經顧不得那許多。只是短短不到一月,身為至強者的他,彷彿老了十歲。
曾經夜夜沖天的紅光,現在已經開始黯淡。為了不讓外人發現異常,嬴磐甚至不得不自損修為來營造這種異象。
苦苦苦,劍洗心楚影二人的明爭暗鬥,搞得朝堂起風起雨。累累累,每日祭拜地墓,夜夜求情,最終竟然及不楚翔個把時辰出入。
嬴磐沒有虛言,他真不想知道楚翔在地墓做了什麼,是如何同地墓意志勾搭的,他沒有這種能力。甚至,對於劍洗心二人的爭鬥,逆子嬴莫的蠢蠢欲動,都可以看在楚翔的面子,視而不見。他自認已經仁至義盡,求的,不過是一點點皇朝延續的活路…
楚翔笑了,笑的很自然,比冬來發枝的香梅還要自然。
“你攔不住我,這種東西,本就不該存在凡間。”
冠冕堂皇?虛偽做作?楚翔本身,並不需要理由。這理由也不是用來自欺欺人,而是給嬴磐一個宣洩的藉口。
他很善解人意,不是嗎?若按本心,這鳥城、鳥皇,屠了也就屠了,可看在過去的情面,他還是給出了,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藉口。
嬴磐晃了晃身子,苦笑起來…
“我,應該猜到的,你是怎麼做到。”
六道,不是靈寶,甚至不是規則,它就是六道。
輪迴是帶不走的,就像出現時一樣,哪怕小輪迴。與其說地墓是始皇建造,不若看成,一切都是命運之手,借他之名行事。
但楚翔,怎麼可能,帶走六道呢?
楚翔不曾理會,他朝著清風,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
而後,颯然朝著偏殿走去。
殿裡有許多傀儡,足矣推倒任何宗派,實力強橫,數量不少。
只在楚翔眼中,半點作用都無。
嬴磐錯步,攔在楚翔身前。
楚翔甚至不曾改變方向,直接穿過了嬴磐,空氣裡波紋盪漾,彷彿他穿過的,只是水中倒影…
“為什麼?”
嬴磐喟然自語,看著失落,倒不絕望。
凝視清風,也許這是唯一能為他解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