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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頁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的流浪漢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賀秦,狠狠在他背上踹了一下:“叫你狂,下次還敢欺負老子不。”

“剛才那三個人都是老子派來的。”

“把你身上的煙拿出來,快點。”

顧修然接到李秘書的電話:“好,辛苦了。”

掛了電話,顧修然走到陽臺邊點了根菸。他剛洗完澡,身上穿著浴袍,腰帶鬆鬆垮垮地繫著,胸口露出一小片面板。

今天天氣有點冷,他把窗戶都開啟了一點,冷風直往領口裡鑽。

他卻不覺得冷似的,站在陽臺邊沒動,一口一口抽著煙。

菸頭忽明忽暗,煙霧繚繞中能看見滿天星辰。

以前宋柔最怕他跟人打架,還嚇哭過好幾次。

有一回她給他貼創可貼,邊哭邊說:“你能別跟人打架了嗎,你打架的時候好嚇人,眼睛都是紅的,我害怕。”

所以後來他很少跟人動手了。

他一般都砸錢叫別人動手。

這也怪不得他,是那人渣不長眼睛,公主殿下的主意也敢打。

他沒讓人把那人渣的命根子剁了,就已經很仁慈了。他覺得自己不愧是一個斯文儒雅的大學教授。

手機響了一下,顧修然看了一眼,眼裡的冷峻瞬間褪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聲音低柔,似情人間的呢喃。

“喂,想我啦?”

政法大學體育館旁邊原本有個舞蹈館,可惜已經廢棄多年了, 裡面一直空著。

校方覺得這麼大塊空地放著浪費, 於是準備改造一下, 把空置的舞蹈館拆了,建一個健身館, 以強健學生們的身體素質。

一個月前動的工,舊的建築已經被拆掉了,現在正在打地基。

工地周圍一圈被複合木板圍著,只留了一個進出建築工人和建築機器的門,不會影響到學生們的學習和生活。

寒冬十二月,建築工人們身上只穿著秋衣外套和褲子, 卻還覺得熱, 他們的體力消耗太大了。

泥水匠劉立軍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繼續蹲在地上砌水泥。

他的毛巾本來是白色的, 現在已經被汗水浸的發黃了。

有工友不解地問他:“劉立軍,你怎麼總喜歡買白色的毛巾啊, 一點都不耐髒。你該買深藍色或者深綠色的, 一條能頂白色的兩三條用。”

劉立軍笑了笑:“我喜歡白色的。”

他沒再多說什麼, 他本就是個不愛講話的人。

工友們都很喜歡他, 因為他這個人特別實在, 他幹活從來不偷懶,還經常幫著別人幹, 什麼髒活累活一點不嫌棄, 也從不挑三揀四。

工頭走過來:“大張, 你去把中間那塊的水泥基線重新量一下,我怎麼看著有點歪。”

大張不想去,因為那邊是暴露在太陽底下的,一點陰涼都沒有,沒人願意去:“工頭,我手上的活都沒幹完呢,得趕緊趕出來。”

工頭又指了指一個工人:“你去。”

那人說道:“我背上過敏了,醫生說不能曬得太熱。”

工頭正想發作,劉立軍直起腰來說道:“我去吧。”

他說完,拎起自己的工具就過去了。

一個工友小聲對劉立軍說道:“你傻不傻啊,太陽底下多熱。”

劉立軍:“他背上過敏了。”

工友切了一聲:“你聽牛強瞎扯,他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天天就知道偷懶。”

劉立軍沒說什麼,拿出捲尺蹲下來開始幹活。

他話不多,通常要是沒人主動跟他說話,他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句話。

他喜歡沉默著幹活。

工友閒聊道:“哎,劉立軍,你今年三十八了吧。”

劉立軍一邊幹活一邊答道:“三十六。”

工友大約也是看劉立軍條件不好,左腳還是跛的,沒問他為什麼沒結婚,不用問,肯定是因為沒有姑娘願意嫁。

工友小聲說道:“你可以買個老婆,越南那邊有賣的,差一點的兩三萬就能買到。”

談到女人的問題,旁邊一個工友興致勃勃地加入了話題:“就是,你看你,總不能打一輩子光棍吧。你不會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吧?”

劉立軍靦腆地笑了笑:“不買,買媳婦是犯法的。”

工友:“只要沒人舉報,誰管你家媳婦是娶的還是買的啊。我跟你們說,我表舅,今年都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