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不能背也不能扛,只能懸空抱著,他亦是有傷在身,氣力不濟,可想而知那一雙顫抖的手臂此刻有多麼痠麻。
撐開的懷抱,如在受刑一般。
在這樣清冷夜裡,這樣空曠的在街頭,他帶著她,如遊走的幽靈,到底要歸往何方?
得味酒樓裡,錢有為查完了傢什,也算好了賬目,打發走了活計,回身準備去關門板。
走到門口,鼻孔間吸入絲絲涼氣,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淚都嗆了出來。
他抹了把臉,抬眼望望天,覺得有些冷。
秋末了,一場雨就寒一場啊。
這時候,又一陣風起,雨勢見大了,點滴飄了進來,他忙將門關好。
便在門即將關好的一霎,突然一隻蒼白的手伸了進來,抓在門板邊上。
錢有為一驚,正逢空中打出一道閃電,於是他清楚的看到那隻手上,有血。
他圓睜著眼睛,盯著那隻手,臉皮子直抖動,想要喊什麼卻喊不出來。
轟——
雲層裡打出一聲驚雷,驚得他一跳,終於喊了出來——
“媽呀——”
同時,外頭一用力,門被大力推開,唬得錢有為往後一退,跌在地上。
待他看清楚,原來外頭正是日間離開的沈公子,咦,他的面色怎麼這樣白?
他的懷裡是……
發生什麼事了?
錢有為,也就是二寶,懷著許多疑問,說了一句話。
“我說沈公子,不帶你這麼嚇唬人的……”
沈青愁面色很差,彷彿死過一回似地,一手摟著花鳶,抽出另一隻手來,劍光一閃,拔劍抵住二寶的脖子,冷冷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架勢,不容拒絕。
二寶一低頭,見到劍鋒上沾著暗紅色,外頭隨風飄進點點雨滴,有一滴便落在劍尖處一點暗色痕跡上。
他打了了哆嗦,三分冷,七分不寒而慄。
這是招誰惹誰了?二寶欲哭無淚,有用劍抵著叫人幫忙的嗎?
實在太沒誠意了,然而這般沒誠意,卻是叫人沒膽拒絕的。
於是他吞了吞口水,臉上擠出了一朵花,討好道:
“好說好說,但憑吩咐。”
於是一炷香之後,沈青愁帶走了二寶和兩套乾衣,還有找鄰家劉老闆那裡借來的一輛馬車。
大胖坐在屋裡,盯著桌子上一串珍珠手串發愁。
這珍珠手串是沈青愁留下的,珠珠有拇指頭那般大,倒是個值錢的好東西,本來是一串項鍊,但一路上給他典當了一半珠子做了盤纏,所以系在一起成了手串。
他留下這東西,說是回報他們的,東西是好東西,可是讓大胖發愁的是那人離開時的一句話。
“若是想你的朋友活著回來,就不要聲張,明日照常營業,若人問起,便說掌櫃的回鄉去了。”
大胖愁眉苦臉,二寶,叫你說對了,這二人是沾惹不得的啊。
後半夜,大雨傾盆,閃電,驚雷。
轟轟轟轟——
一輛馬車疾行在官道上,車輪每一轉,都濺著泥濘,雨水打著車壁板,發出啪啪啪啪的聲音,如驟急的鼓點一般。
這天氣連夜趕路真是要人的命!
車伕帶著氈帽,披著蓑衣,心裡怨氣騰騰,卻不敢表露出來。
馬車內倒還乾燥,車裡鋪著層層棉絮,只怕是用盡了得味酒樓的所有,也不知大胖廚子有沒有私下一床留著今夜自個兒蓋。
沈青愁盤腿而坐,花鳶閉著眼,側身倚靠在他肩頭。
她臉上的裝扮,早被雨水化去了,露出了真容,那柔軟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說不上名字,但很好聞。
到底還是姑娘家。
沈青愁低頭看向她,神色複雜。
最終,他在她耳邊,也不管她聽不聽的到,只說:“丫頭,別怪我,我想救你。”
花鳶暫時穩定了下來,只是不想睜眼,一會兒意識清醒,一會迷迷糊糊睡著。
此刻也不知她聽見沒有,但眉間卻是一閃而逝的輕輕蹙了一下。
沈青愁深深的呼吸,合目,當再次睜開眼,神情堅定,彷彿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解去了自己的衣帶,脫下衣衫。
然後用自己的衣帶,綁住自己的眼睛,才開始解去花鳶的衣帶,撥開她已經沾了溼氣的衣裳。
修羅苦心經,乃是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