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上,跑到徐平安面前蹲下,握住徐平安的一隻手,不禁泣不成聲。
袁容在徐宅門口等著,朱高熾走進了後院,見姐姐這個樣子也是默然地和李念月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朱玉英哭完,李念月帶她走進屋子,替她重新上好妝,安慰道:“不要再哭了,再哭妝又要花了。”
朱玉英輕輕用手擦拭掉眼角的眼淚,強笑著說道:“不哭了,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
走出屋子,朱玉英深深地看了眼徐平安,心裡想到,也許當初你不是我的老師多好啊。
你教會了我那麼多東西,讓我認識到了我們腳下的地球是圓的,海的那一邊有一個叫作美洲的地方。
澳洲有把自己的孩子裝在口袋裡養育的袋鼠,南美還有那個會噴人口水的羊駝。
九寨溝是不是那麼美呢?西湖是否真的有白娘子呢?
這些東西我都還沒見過,我也不可能再去驗證先生的話是不是真的了,以後的我只能待在父王為我建的郡主府裡,這輩子能去的最遠的地方不過到北平周邊府縣。
朱玉英輕輕地跨出徐宅的門口,再出來已經放下了少女的心思,以後自己僅僅是郡主,袁容的妻子,她跨出徐宅,走進的是這個時代。
袁容代表的是安徽等地計程車紳群體,目前新政已經推行到山東南部,之後幾年便會觸達安徽北部,將女兒嫁給袁容一方面是安定安徽士紳群體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袁容人本身就長的英俊,年少有才,道德品行沒有什麼缺憾,屬實為一良配。
朱玉英見過幾次袁容,喜歡談不上,但對這個比自己年長几歲的青年才俊有些許好感,倒也不反感。
坐在花轎上,朱玉英將手上的紅紙折成一架紙飛機,輕輕地掀起花轎窗戶紅色布簾的一角,將紙飛機輕輕扔出去。
此時正值秋季,豔陽當空,陽光透過黃色的樹葉,將金色的光芒打在送親的隊伍上,紙飛機被一陣秋風輕輕拾起,飛過一條條街道,穿過一片片金黃的樹葉,飛到徐宅的上空,慢慢落入徐宅後院,停在了徐平安手裡。
徐平安的眼神空洞,任由樹葉縫隙透出來的陽光照在自己臉上,一片樹葉落在自己臉上都不知道拿下來。
一股清風吹來,將徐平安臉上的落葉吹走,連同一起吹走的,還有手上那架紙飛機。
紙飛機飛出北平城,秋風帶著它飛往它主人到不了的地方。
李念月走進後院扶著徐平安起來走走,這是大夫說的,說是要讓他多活動一下,對他的病情有好處,說不定能因為氣血刺激清醒過來,所以李念月每過一會就會扶起徐平安起來走走。
一陣秋風吹過,吹動徐平安和李念月的衣角,就如同那天傍晚在燕王府的小院目送朱玉英和朱高熾兩個小屁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