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他體會到跟其木格還有朕那時一樣的絕望!”
孫太后也站起身來,哭著說道:“可祁鈺畢竟是有功於大明社稷,若是你殺了他,你怎麼跟天下臣民交代?那些功臣可會服你,你難道想要背上一個殺弟的罪名?”
孫太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孩兒,放過他吧,他罪不該死啊,若不是他,你能從瓦剌回來嗎?怕是連大明江山都丟了。”
孫太后進一步,目光如炬地盯著朱祁鎮說道:“孩兒,他是對不起你,但他對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對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全天下的臣民啊!”
朱祁鎮直直地看著孫太后,彷彿不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願意為朱祁鈺求情。
良久,朱祁鎮的眉頭舒展,坐回到椅子上無力地說道:“朕會給他個痛快的,朕也不會抹殺掉他的功績,就讓朕遺臭萬年,他流芳千古吧。”
孫太后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一再地勸朱祁鎮不要對自己的弟弟痛下殺手,兩兄弟有什麼仇解不開。
但朱祁鎮卻沒有心思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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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璀璨的黑夜逐漸消失,慘淡的白晝佈滿整片天空。
朱祁鈺被巨大的鐘聲給驚醒,急忙招來近侍太監,吃力地撐起被疾病折磨的身體,怔怔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有人敲響上朝的鐘聲?”
近侍太監欲言又止,最後哭著說道:“是太上皇復位了!”
朱祁鈺得知是朱祁鎮復位了,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氣,無力地倒下,躺倒床上。
他突然大笑道:“哥哥做皇帝,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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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的鐘聲響起,談笑著的文武百官如往常一樣走進莊嚴的紫禁城。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裡面的情況好像不對勁,周圍值守的禁軍怎麼都換人了,宮中一片肅殺的氣氛,地上還有乾涸掉的鮮紅的血液沒有擦洗乾淨。
他們提心吊膽地走進奉天殿,這才發現坐在上面的人變成了朱祁鎮。
眾臣齊聚,曹吉祥高傲地站在一旁,宣佈了太上皇朱祁鎮復位的訊息,而後說道:“眾臣朝拜!”
但是底下的大臣卻都是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時間場面就這樣尬住了。
一名老大臣站出來,不解地問道:“敢問太上皇,如今皇上何在?”
朱祁鎮面帶笑容,淡淡地說道:“皇上身體不適,已不能理政,朕受命重新登位,以保大明江山安穩。”
老大臣不敢相信,試探地問道:“即使皇上不能理政,也理應召集諸位大臣,留下旨意,再由列位臣工到南宮去迎接太上皇才是,如今太上皇此舉怕不是有些不妥。”
這位吳御史從他父親宣德朝開始就在了,朱祁鎮還算是尊重的,他笑道:“吳愛卿所言極是,可能是皇上一時心急忘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朕如今復位,眾臣也理應朝拜吧。”
一名頭鐵的大臣站出來怒斥道:“太上皇帶兵控制皇宮,這是謀反!”
朱祁鎮笑容收斂,冷漠地問道:“你是何人?”
那名頭鐵的大臣,一臉正義地大聲說道:“御史胡楷!”
朱祁鎮突然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我大明忠臣,來人啊,把他拖下去給朕砍了!”
四名士兵得令快步走進大殿之內,用力控制住這名御史,徐有貞站出來厲聲說道:“此人誹謗君上,拖下去殺了!”
胡凱官服被脫下,官帽被打飛,人被按在地上,大聲說道:“你們這是謀反!是謀反!”
徐有貞上去就給了胡楷兩個耳光,大聲說道:“拖下去,拖下去!”
接著殿外便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胡楷連午門都沒出就被殺了。
朱祁鎮見狀,視線冷冷地掃過文武百官,淡淡地問道:“誰還有意見?”
這時一名大臣站出來,大聲說道:“臣有,太上皇此舉就是謀逆,石亨、徐有貞、曹吉祥,你們三人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就是亂臣賊子!”
朱祁鎮淡淡地笑道:“他們都是朕的功臣,再說這皇位本來就是朕的,朕拿回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
這名大臣怒懟道:“天子者,聖人也,上皇無尺寸之功於大明,何敢居此大位,當今聖天子在位,退瓦剌,輕徭賦,天下太平,理應由聖天子繼續執掌朝政才是!”
如果說之前胡楷只是籠統地說了說朱祁鎮,那這名大臣簡直就是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