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也知道了他們遇到了大人物,也是趕忙跪下請罪。
徐平安淡淡地問道:“這女子究竟身犯何罪,就算墮入教坊司,也不至於凌虐其人吧。”
老鴇這才解釋起來,說道:“說起來,我等俱是賤民,何苦逼人致死,然則此人父兄皆是朝廷欽犯,小人們也是受了旨意才這樣做的。”
徐平安有些疑惑,朱棣下的旨嗎?於是問道:“她的父兄都是何人?朝廷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旨意?”
老鴇也不敢隱瞞,說道:“此女之父乃是朝廷欽犯前翰林黃子澄,說來她的命運也是悲慘,攤上這麼個親爹,燕王千歲下了旨意,凡是靖難欽犯之妻女姐妹全部發往右順門外教坊司,每日需接待二十四名漢子,也就是每時辰需接待兩人才行。”
老鴇見徐平安面色不善,又說道:“凡是發到這兒的女子無一不是很快找個痛快的死法,試問誰能每日經受如此折磨,所以有女子跑掉是常有的事,但朝廷下了嚴旨,就算她跑了我等也要抓回來,不然整個教坊司都得受罰。”
徐平安看向靠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少女含淚點了點頭,證明對方沒有說謊,少女現在不求徐平安能救自己,只求徐平安能殺了自己給自己個痛快。
於是少女哭著說道:“大人,你救不了我,還請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吧,來世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大人,在教坊司,就是我想死都不可能,時時有人看著,在那裡我只能生不如死。”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天到教坊司,就被一五十多歲的醜惡男子破瓜,此人還曾是自己父親的朋友,自己每天被幾十個男人玩弄,這種生活還不如死掉,自己渾身都髒了,就算逃出來,自己又該如何面對著被人玩弄凌虐無數次殘破的身體。
自己每每睡著,便是那些醜惡的嘴臉。
徐平安沒有再理會這名少女,而是很堅決地直接把少女丟還給了那群人。
徐平安淡淡地說道:“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接著便轉身離去。
少女此時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公子!”,少女最後絕望地叫到。
這一聲“公子”,喚起了徐平安多年前的記憶,也記起了很多人。
他在這個時代沒什麼仇人,就算是朱允炆他也沒有多恨,唯一一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便是黃子澄。
原本聽到黃子澄的妻女姐妹受此之苦,他應該很高興才是,但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聲“公子”彷彿又把他現代人的靈魂給喚醒。
他還是接受不了禍及親人這種做法,更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但他也不是大善人,既然女子求死,他便答應對方。
徐平安轉過身,在少女期盼的目光下,走近。
老鴇疑惑地問道:“大人?”
可她話還沒繼續問下去,徐平安直接一劍劃破了少女頸部的大動脈。
“啊——”,老鴇大叫一聲。
少女眼中含著淚,趴在地上,看著地上流淌的腥紅鮮血,她笑了,終於能結束了嗎?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父兄正向她走來,還有不願受辱早早自盡的母親和姐姐。
若是自己也隨母親和姐姐早早自盡,是不是就不用受這麼多苦?
徐平安用劍刁過老鴇的手帕擦乾淨自己的劍,說道:“找個地方埋了她吧,回頭上面有人問起,就說她衝撞了徐平安徐將軍被一劍斬殺了。”
老鴇怔怔地癱坐在地上,說道:“是。”
徐平安將劍收回劍鞘,轉身離去。
靖難從來不是一場遊戲,它充滿了血腥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