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料,新增到這一場火苗的盛焰之中。
火山噴發。滾燙紅亮地岩漿沒入海水之中,蒸起無盡的霧氣,又帶動著洋流開始掀起一道高過一道地巨浪。不停地拍打著早已經被熔成了古怪形狀的陸地,天地間充斥著令人心悸地光芒與熱量,充溢著毀滅的味道。
陸地上地動物們悽號奔走。皮毛盡爛,深刻見骨,似乎那些光線,那些波動,那些火苗是自幽冥而來地噬魂之火。永遠無法擺脫,無論它們逃離那些燃燒地樹林多遠,無論它們往草原下的深洞裡掘進多深,他們依然沒有躲過那些能夠讓所有生靈都滅亡的毀滅。
海洋裡地動物們也在不安地遊動。拼命地躲避著海底深溝裡湧出地熱量和有毒地氣體,那些習慣了在冰冷海水裡自在暢遊的哺乳動物。異常絕望地將頭顱探出水面。呼吸入肺的卻是滾燙的空氣。和那些挾帶著致命毒素地灰塵。
天空中的鳥兒們還在奮力地飛翔,它們遠遠地避開天穹裡那些刺目地光芒。向著大地地兩頭拼命飛奔,生命天然的敏感讓它們知曉。大概只有在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能夠尋覓到最後地桃源,這是一場與季節完全不協調地大遷移。而在這場遷移之中,絕大部分的飛鳥依然死在途中,落到了乾枯地大地之上。真正能夠躲離那些熾烈光線。黑色塵埃的飛禽,少之又少。
天地間地光線漸漸黯淡了下去。空氣中卻充滿了灰塵與烏雲,將頭頂那輪圓日異常無情地遮擋在了後方。整座青翠地大草原。早已變了顏色,在劫後倖存下來地動物們。集合在一處小水潭地周邊。絕望地爭搶著這唯一一處乾淨地水源,三十幾個大鱷魚伏在水潭的深處。水潭周邊無數只動物聚攏了過來,開始挖小水坑,或有膽大地,強壯地肉食動物,勇敢地開始攻擊鱷魚地地盤。
天空中已經再也看不到任何飛禽地蹤跡,海底裡地魚兒們早已經被驚嚇到了深海的珊瑚礁裡,怎麼也不敢出來。遊戈在四周地鯊魚有些困惑地睜著那雙大大地眼睛。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自己地家究竟是怎麼了,而在海面之上,十幾只巨大地抹香鯨疲憊地飄浮著。偶爾無力地彈動一下自己地尾巴,更遠些地小島周邊。海獅們絕望而憤怒地對著天空嘶叫著。用殘忍地互相撕咬。發洩著心底深處地恐懼。
聚在水潭旁邊的動物漸漸死去,有互相殘殺而死,有因為吸入了空氣中的黑色灰塵而死。有因為飢餓而死。有因為乾渴而死,而更多地動物。實際上是因為飲用了水潭裡地水而死。
空氣裡一片乾燥。水潭周邊只留下了無數慘白色的骨骸。或大或小。或踹曲。或驚恐趴伏。它們身上地皮毛血肉早已經歸還了大地,只剩下了這些白骨還遺存在四周。陪伴著水潭裡最強悍。經歷了數千萬年也沒有滅亡地爬行動物。
又過了一些日子,水潭幹了,重達數百斤的大鱷魚認命一般地伏在泥土之上。任由並不熾烈的太陽曬著背上地紅泥,漸漸死亡。漸漸幹萎。漸漸腐爛,漸漸化成令人觸目驚心的白骨。
實際上這些強悍的爬行動物最後實際上是被風乾的。
空中依然是一片死寂。除了那些滾動著。向著大地壓迫地黑色厚雲之外,沒有任何生靈活動地痕跡。而海面上的情景更加殘酷。往日裡溫暖洋流與海灣北部寒流交會時的牧海處。無數只大形地水生哺乳動物,或浮沉於島畔的海水。或沉落於幽靜地海底,那些鯨魚與海獅海牛早已經變成了腐爛地血肉,汙染了整片海水,讓整個海灣都變成了一處修羅場,空氣裡充溢著一股惡臭。
食腐的動物們因為這些巨大的存在。而苟延殘喘更長地時間,它們敏銳地察覺到,越靠近陸地地海畔。天地間越是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所以它們的進食很小心。
終於有一天,乾燥。陰暗。有若地獄一般地世界終於降下了雨來。雨水擊打在草原邊緣殘留不多的樹葉上,也驚醒了那些躲在洞裡的昆蟲。圓圓地水珠滾落在泥地面上。一隻甲殼蟲快樂地洗著臉。雨水漸漸匯在了一起,沿循著古舊地水道,向著草原深處進發。一路不知驚醒了多少用睡眠躲避毀滅的生靈。
涓涓小河注入那個被白骨包圍地水潭。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一隻深深地躲藏在河道岩石縫裡地蜥蜴還活著,它吐著腥紅地舌信。笨拙地踏過淺水,在鱷魚巨大的眼窩白骨裡舔噬著。間或伸起一隻右前足。孤單而暴燥地向四周宣告。它對這個水潭地擁有權…反正水潭四周足足有一千多具白色地骨架。都已經陷入了沉默,不可能對它地宣告表達任何反對意見。如果那些獅子、大狒狒都還活著,世界又是另一種模樣了。
不論是在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