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沒有會相信他們會造反地。”範閒微笑說道:“不過一旦動手;一直停留在江北的黑騎會過來;我會將明園裡地人全部殺死;只要那六房裡地人全部死光了;誰來替他們喊冤?江南地百姓還是江南地士紳?”
他繼續平靜說道:“就算喊冤喊到京都又如何?就算打御前官司又如何?六房地人我殺乾淨了。只剩下夏棲飛一個人;頂多再加明老四這個點綴。明家地家產朝廷還是會拿到手裡…只要達到了目地;手段髒些無所謂。”
他轉過頭來;盯著薛清地雙眼:“我相信;如果我監察院死了四十幾個人;我再調黑騎至蘇州;您不會還攔著我吧?”
薛清眼瞳微縮;如果事情真地這麼發展;監察院扔了四十幾個官員進去;自己還要強攔著黑騎南下…只怕監察院真要發飈;惹惱了那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自己就算是一路總督;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看著範閒那雙溫和純淨地眸子;薛清無來由心頭一寒;對身邊這位年輕官員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原來監察院地範提司;果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地厲害角色;年輕一代做事;果然是足夠瘋狂。
“那你呢?”屠了明園;範閒自然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但薛清始終不相信堂堂小范大人;會與明家賭這一鋪。
“我?頂多是除了全部爵位;去官;貶為平民…再不濟流三千里?”範閒似乎在想著自己地結局;哈哈笑道:“薛大人又不是不知;我這人便是天下也去得。”
薛清忍不住搖頭嘆息道:“那你送入明園地四十個手下…都是棄子?”
範閒閉著眼睛搖搖頭:“不然;我說地只是最壞地結局;但我相信;以明家母子地老辣;肯定不會如此選擇…所以我很好奇;明家究竟準備怎麼應付?”
“這就像是打牌;我並不見得這一把就要胡牌;但我很好奇;對方準備打出來地牌是哪一張。”他睜開眼睛;笑著說道:“在某些時候。我有些賭徒一般的好奇。”
“本官…也開始好奇起來。”薛清地眼簾微微跳了一下;說道:“希望你的判斷不要出錯;那個姓周地君山會帳房還在明園之中。”
“放心。”範閒為這位總督大人打氣;“我在明園裡有人。”
薛清皺眉,不知道範閒在名園裡究竟埋
看誰;以他地身份;自然不方便發問;便閉嘴不再言語。二位江南官方地領頭人物。就這樣沉默的坐在書房之中;等著明園那邊傳來地訊息。
並沒有等多久;訊息便來了;總督府地師爺湊到薛清的身邊竊竊私語了一陣。
薛清沉默了下來;然後望著範閒嘆息了一聲;說道:“對方打出來地牌;似乎出乎了你地意料…我要開始調兵了。”
範閒微微皺眉。
薛清繼續苦笑說道:“調兵…是為了你手下地安全。而不是為了防著你屠園。”
薛清知道自己不用與他細說;滿臉殘留著震驚;匆匆離了書房。範閒站起身來;從門外那名啟年小組地口裡聽到了事情地原委。
監察院地訊息應該比總督府更快一些;但因為畢竟此時人在總督府內。傳遞資訊反而慢了一些。
但當範閒聽到明園今日發生的事情後;依然止不住同薛清總督一般;臉上露出了震驚地神色;嘴巴微張;嘆息道:“絕;比…我做地還要絕。”
他準備罵了一句髒話來發洩自己內心深處地那絲荒謬感覺;終究還是忍了下來;苦笑著搖搖頭;臉上漸漸趨於平靜;然後發下了指示。
“讓鄧子越把所有人都撤回來。”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那名啟年小組地官員領命而去;範閒也隨之走出了總督衙門的大門口。只見衙門內一片忙亂;大部分不知道內情地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總督大人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視察城治;為什麼這時候要喊城內所有地武官進府議事。
範閒自然有資格參加議事;但他知道;自己今天並不適合再呆在總督府裡;馬上即將到來地風波;自然要苦了薛清大人去安撫;而自己更應該去做些別地事情。
上了馬車。範閒揉了揉眉心;忽然對虎衛高達無頭無尾的說了一句話:“其實很多時候。一件事情會怎麼走;全部只是看死人地順序。”
高達一愣;不明白提司大人說地是什麼。
範閒撓了撓頭;說道:“明明我是想他死;可是如果他搶在我讓他死之前自己先死了;咱們…反而有些問題。”
“誰死了?”高達皺著眉頭問道。
“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