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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至於為什麼範閒極其堅決地不肯與丈母孃和解,並不是戀愛過程當中受了多少女婿氣,也不僅僅是對海棠說過地“看好家業”的那個理由,最實在的原因是:如果範閒與長公主真的聯手了,雙方的實力相加,會強大到一種很恐怖,一種足以動搖慶國根基地地步。

而這,絕對是慶國皇帝不能允許的。

而對於沒有手握天下之權地範閒來說,目前的處世方針就只有極大智若愚的一條:但凡皇帝老子不允許的事情。自己絕對不做,除非有人要打死自己

以後的兩日內,初至內庫的欽差大人範閒,帶著自己貼身的七個丫環,花枝招展地四處視查工坊,對於內庫的流程漸漸熟悉了起來,對於當年葉家的聲勢更添一絲感性的認識。難免會在河旁水車處撫木喟嘆,不盡滄桑之感,偶爾也與坊中的工人們坐而論道,吹玻璃

之道,只可憐他手藝太差,面相太美,吹不成功,玻璃質感卻是展露無疑。

便這麼晃了兩日,離官衙近些的工坊大多知道了新來的大人究竟是什麼模樣,對於傳說中的小范大人。雖不敢逼視,但苦哈哈們也是小意地偷瞧了不少眼,都說這位貴公子生的真是好看,就是手腳笨了些,為人倒也親善,身邊的七個丫環都生地如花似玉,只是有一個丫環長的實在是不咋嘀,行事走路大有鄉村土風,哪裡像是大族人家出來的姑娘。

而另一方面,軍方與監察院組成的內四道防線忽然間加緊了巡查工作。內庫的巡查本就是天下最嚴密的所在,驟一加緊,頓時搜出了些違禁之物,雖然不是內庫的技術秘要。但也是些沉甸甸的東西。

是輕飄飄的紙片,卻是沉甸甸的地契。

不出範閒所料,包括三大坊主事在內地司庫與相關官員們在三日令出臺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身邊最值錢的東西想辦法運出去,交給內庫外面的親友。

但在遇著嚴密地搜查之後,眾官員與司庫們終於絕望了,知道新來的欽差大人不會允許自己這些人轉移財產,而這些紙上財產留在身邊…天啦。三日後如果自己不將虧空補齊,豈不是要被抄家?而且這些人的身上哪裡會乾淨,如果欽差大人要揪自己的錯處,左右都是個死字!

單達與林參將的工作明顯起了成效,從第二天起。就沒有人再試圖轉移家產,而一股陰風。開始在內庫的各個府邸與三大坊之間吹了起來,至於吹風的源頭是誰,自然有灑出去的釘子在悄悄打聽。

是夜閩地天降大雨,河流暴漲,雖然由於堤坊實在,沒有任何問題,但那種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地氛圍,已經開始讓很多人感覺到了異樣。

感受到強烈危險的司庫們開始串連了起來,上中下,一共兩百多名司庫,面對著“三日令”都有著自己的打算,有的良心尚存的人,準備交回贓銀,重新做人,有些害怕範閒權勢地人,開始暗中準備舉報同僚不法之事,為自己謀取個清白之身,而更多的人,則開始聚集在三大坊地主事府中,竊竊私議著究竟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三大記的三位主事被打了板子後,都只能躺在床上,雖身處三地,但內心對範閒的仇恨與眼中的怨毒頗有情發一心之態,總之,他們是不肯向範閒低頭的,因為他們做的壞事太多,就算低頭,只怕將來也逃不出一死。

而在這些司庫們的串連裡,信陽方面留在司庫的心腹,也起了很惡劣的作用,用遠在京都的公主殿下的名義,向眾司庫保證,朝廷首先關注的依然還是內庫的出產與利潤,而不是你們貪的這些小碎銀子。

一根筷子怎麼著?十根筷子怎麼著?總之,絕大部分的司庫們終於緊緊地抱成了團兒,開始像保齡球一樣砸向似乎一無所知,只知攜美同遊的範欽差大人。

三日令的最後一天,範閒依著前兩天的規矩,上午的時候還是留在官衙裡議事,這兩天雖然司庫們一直沒有主動交贓認罪,但是官員們還是有不少已經退了些銀子回來,至於退足了沒有,那是後事,自然後論,至少這表面上的恭謹是做出來了。

也有些司庫暗中認罪,主動攀到監察院要當汙點證人,範閒自然是一笑納之,看來對方果然不是一塊整鐵板,內庫的鑄造工藝確實不過關。

他喝著茶。看著堂外的細雨出神,心裡悠悠想昨夜地那場豪雨,今年慶國不會又遭洪水吧?看來得抓緊些時間了,不然父親那邊要的銀子只怕還來不及運到大江沿岸,堤岸又會崩了。

“大人!”

一個惶急不堪的聲音,就像是一道悶雷炸了開來,將範閒從聖人之思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