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讓開點。”

綱手走進病房揪著卡卡西的後脖領把他甩開，彎腰給奈落進行檢查，確認他尚且穩定後才繃著臉給三人一頓數落。

“香奈你這麼大人了，一點數都沒有，他這情況能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嗎？”

“還有卡卡西，別哭喪著臉杵在那，明天能給奈落吃流食了，趕緊準備去！”

“奈落你個臭小子，我沒說你是吧？趕緊躺回去睡覺！”

“老師、拜託您……”奈落拉著綱手的袖子，想讓她給卡卡西檢查身體，“卡卡西他可能……”

“我知道，早就查過了，沒什麼後遺症。”

看他還想說話，綱手直接打斷施法：“你敢道歉我就打斷卡卡西的腿！睡覺！”

於是奈落乖乖閉上眼睛躺好，還特意抿著唇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再說一句話。

卡卡西感覺自己就像看到了以前的奈落，受傷了都還不安分，總是做點笨笨的小動作，要麼把他氣笑，要麼把他逗笑。

所以他也像以前那樣，微微勾起嘴角，短暫地發出一點氣聲。

聽到動靜，奈落稍微放下心來，心說卡卡西可算有點笑模樣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看到對方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樣子，總感覺心裡有點痛。

--在宇智波奈落還能存在的時間裡，就讓卡卡西過得高興些吧。

--需要表演受傷的話，揹著點卡卡西就是了……

奈落想著，放任自己一點點進入夢鄉。

……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奈落的身體一天天變好，轉移到了普通單人病房。

雖然還算不上健康，但至少可以長時間保持清醒，血繼病帶來的疼痛減輕不少，也沒有那麼頻繁地發燒了。

期間止水、帶土他們幾個被奈落救出的孩子一起來了一趟，帶著家裡人準備的補品和禮物，在床腳層層疊疊地堆了一座小山。

可惜奈落仍然沒有獲得可以吃硬質食物的批准，這些東西又被後來經常看望他的帶土、止水拉著卡卡西或者香奈一點點吃完了。

包括已經是個大人的風耀，也對消滅這些吃食做出了些許貢獻。

奈落只能一邊羨慕地看著他們大快朵頤，一邊生無可戀地吞嚥沒什麼味道的稀飯。

好在這種苦日子沒持續太久，很快，奈落就能吃一些好消化的水果、蔬菜，偶爾加一點肉類。

“好吃。”

奈落嚥下嘴裡的魚糜，為自己終於能吃上點肉而感動不已。

“瞧你沒出息那樣，”綱手坐在病床旁邊翻著資料，“作死的時候怎麼想不到後果呢？”

“唔……”奈落果斷裝作沒聽懂，埋頭又給自己塞了一口，還企圖轉移話題，“老師，美琴阿姨怎麼樣了？”

“估計就是今晚了吧，她體質好，會很順利。”

“那我就能有小弟弟了。”

奈落語氣明顯很高興，可就是沒有太多表情。

綱手瞄了一眼，放下資料走過來摸摸他的臉，嘗試刺激幾個重要的穴位，發現反射都還在，不是面部神經的問題。

因為臉被捏著，奈落說話張不開嘴，發音都模模糊糊：“老師，怎麼了？”

“還說怎麼了？”綱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連對著卡卡西你都笑不出來，你覺得自己正常嗎？”

“難不成你以為大家都是瞎子，這樣還看不出問題？”

“也就是那些小鬼不敢問你罷了。”

前些天奈落恢復到能進行長時間談話時，綱手和富嶽就過來詢問過他掉入崖底之後的事。

他說自己記不清，連自己是如何得知止水關押位置的情報都不記得了。

綱手檢查到奈落腦部確有異常，很可能是淤血或者病變，而且也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治好，只能把探索真相的事暫且放下。

現在看來，那塊異常不僅讓奈落失去部分記憶，還留下了無法露出笑容的後遺症。

算了，綱手放開小徒弟可憐的臉蛋，心想她也沒那麼喜歡看他勉強自己笑。

“可能、可能是當時撞到頭，所以……說不定等淤血化開就會好的，書裡都說了嘛。”

奈落用握著勺子的右手蹭蹭腦袋，眼睛看向自己放在床頭的一本大部頭醫書，《大腦神經認知與醫療》，書籤夾在最後幾頁，很明顯快要看完了。

綱手眼神複雜地移開視線，看向外面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