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孩兒?帶兵搜查一番,果?然從公主房中搜到了大小私印,鐵證在此。爹爹,她果?然同?皇后是一夥的!這是她們的栽贓!”
宋瑤風聽了這一番指控,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玉隨山越說越怒,揚起手中的青玉印章便朝她砸了過來,玉隨鷗一把將她護在身後,堅硬玉石正中他的額角,有?血自玉白麵孔涔涔流下。
玉隨山又急又怒,喝道?:“二弟!”
玉隨鷗捂著額頭:“兄長?,此事或有?誤會……”
聽二人爭吵不休,玉秋實抬手便砸了手邊的鎮紙,衝玉隨山嘶吼道:“夠了!你放肆,國朝公?主,豈可遭你一小兒欺侮!豈非謀、謀——”
他扶著手邊的書案勉強站起身來,玉隨山這才瞧見父親的模樣,嚇得立時跪了下去。玉秋實一句話未曾說完,顫手指著他,像是被?噎住了一般,玉隨山抬頭看?去,恰好見他吐出一大口血來。
“爹爹!”
書房之內一時人仰馬翻,宋瑤風見父子三人情狀,擱了手中的蠟燭,抽身離去,緩慢踱步到中庭。
途徑中玉府每一個人的面上,都帶著驚惶之色。
多麼熟悉的驚惶之色啊,與當年?一模一樣。
宋瑤風抬頭望去,見夏夜月亮正圓。
她望著月亮,微笑著自語:“他已無生志,誅心之術,到底最有?效用。”
第64章 息我以死(四)
轉眼間夏至末時?,暑氣竟比方盛之日還重了不少,燕琅進?豐樂樓時?大汗淋漓,拉著為他引路的姑娘連聲抱怨天熱,把姑娘逗得笑個不停。
轉了三層木階,他便見葉亭宴坐在窗前,斜倚著看街景。有夕陽餘暉照在他的?臉上,而他似乎有些?出神,拿著摺扇懶懶散散地搖著,周身不見一絲汗意?。
燕琅在他面前盤腿坐下,揚手叫人上冰,又飲了足足一盞楊梅冰飲,才緩過神來,開口調侃道:“三公子莫非是玉人兒不成?冰肌玉骨的?,在這樣的?暑熱天氣裡竟也無事。”
葉亭宴回過頭來,闔了手中?的?摺扇,以?扇柄抵著心口,半真半假地道:“早年受了些傷,心脈寒冷,只有手還溫些?,自然是不怕熱的。”
燕琅在幽州初識此人之時?,被他騙過許多?次,聽了這話也只是道:“哪有這樣奇怪的傷,你又誆我!”
葉亭宴半開了摺扇掩面而笑,卻是不語,燕琅低頭去看,見他扇上題了一句“如今憔悴賦招魂”。
他不由樂道:“憔悴賦招魂,儒冠多?誤身,三公子這樣的?文臣,竟也會?覺得讀書無用麼?”
葉亭宴有些詫異地挑眉:“少將軍讀過此句?”
燕琅道:“揮羽扇,整綸巾,少年?鞍馬塵——父親讀過,很?是羨慕三國周郎在戰場上揮斥方遒的?氣魄。”
葉亭宴微微一笑,緩緩地展開了手中的摺扇:“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將軍不輸周郎。”
“差遠了,差遠了。”
燕琅擺手再看,發現他扇上沒有題後半句,只寫了“瀟湘逢故人,少年?鞍馬塵,如今憔悴賦招魂”這三條殘句[1]。
燕琅便笑道:“你我此處相逢,算得上是‘逢故人’。你在我父軍中運籌帷幄,才可比肩周郎一般的英雄。只是三公子尚且年?少,正是大好時?光,怎麼稱得上‘如今憔悴’?”
葉亭宴散漫答道:“我也只是寫著玩兒罷了。”
他輕咳了一聲,問:“陛下準你出京了麼?”
燕琅一臉愁態:“只是放出府門?,出京怕是遙遙無期,不過我不急著出京,北幽這些?日子太平,我也樂得在汴都這福樂窩中多待一陣子。”
葉亭宴一聽便知他沒有說實話,卻也沒有追問,只道:“你不在北幽,可就未必太平了。”
燕琅道:“那葉大人幫我勸勸陛下?”
葉亭宴舉杯哀嘆:“不知我有沒有這樣大的?面子。”
二人對?視而笑,一頓飯吃得十分開懷,翌日燕琅入宮,給?落薇遞了個口信。
“少將軍說,此人心思頗深,用之燒手,殺之可惜。”
落薇瞥了傳話的張素無一眼,苦笑道:“他眼高於頂,這樣高的?稱讚不易,看來葉三在幽州確實是有些本事的。”
張素無道:“若非如此,他也得不了陛下信賴。”
二人說這話時正從藏書閣的窗前經過,許澹正在窗前讀書,見她來此,連忙起身行禮。落薇擺了擺手,無意?間瞧見他身後的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