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某個聲音抓住了她的聽覺。她突然轉過身,徑直跑向陽臺的地方。
謝明也身不由己地跟著到了陽臺,完全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藍天白雲,一架飛機從雲層中低低地滑過。亞馨仰頭望著天空,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她的眼睛閃亮,唇邊依然是那個悲壯的笑靨,“他是幾點的飛機?”她問。
旁邊的謝明近乎被催眠地回答:“大概是十二點的,”
亞馨忽然用手指指著飛機的方向,興奮地問:那個方向是北方,沒準就是飛往北京的,會不會永逸就在這架飛機上?”
謝明迷惘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的神情依然是被催眠的。他迷迷糊糊地回答,“也許吧!”
亞馨立即瞪圓了眼睛,她的眼睛更亮了,她那蒼白的臉色竟然難得的浮起了一層紅暈,使她陡然間整張臉都充滿了一種旖旎的生動的光彩。旁邊的謝明呆呆地瞪著她,徹底地傻了。
飛機遠遠地消失在雲層中,留下一道蜿蜒的白色線條。對著那飛機遠去的方向,亞馨突然圈起手,合成一個圓,攏在嘴巴,衝著那萬里高空,奮力悽愴地高喊了一聲:“葉永逸,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說實話,寫這篇文真的入戲了,看見葉永逸走了,真的很難過。明天就是一年後,我們北京見了。哎,那個充滿愛的城市。
☆、365天的思念
六月,細雨輕飄飄地落在玻璃窗上,空氣中充滿了一種難以釋懷的潮溼和鬱悶。永逸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望著視窗的地方。有好長的時間,他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生活就變得單調,變得乏味了,連習慣也變得單調和乏味了。
一杯綠茶,一支菸,一張報紙,如此而已。他吸了口煙,皺著眉,神情迷惘地望著窗外。微風順著那開著的一扇窗吹了進來,吹亂了他面前那片白色的煙靄。透過那迷濛的煙霧中,他看見有片柳葉被風吹過來,貼到了紗窗上。
他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片葉子,思緒裡跳進一個聲音:
“我只是你生活中飄過的一片葉子,落到你的視窗,你正好無聊,拿在手裡把玩一會兒,然後,玩夠了,你會隨手把它丟掉,你連一點記憶都不會留下,誰會對一片葉子有記憶?因為滿大街都是葉子,還會有不同的葉子落到你的視窗。”
他的臉色慢慢變白了。咬咬牙,他掙扎著把那個聲音從他耳邊拋開。
視窗的地方,那貼在紗窗上的葉子被颳走了。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直到把眼睛看的酸澀了,他才把目光意懨懨地從視窗的地方轉過來。長長嘆了口氣,他坐回了身子。
努力收回思緒,他信手拿起桌上的報紙。掐滅菸蒂,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另一隻手,無意識地翻著報紙的版面。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報紙也變得厚重了。但是,越是厚重,可看的東西反而少了,左一版廣告,右一章專題,同樣是變著形式的宣傳。
這是一個商業氣息濃重的時代,所有的東西都充滿了銅臭的味道,連報紙都是,聞上去的是不是鉛和墨的清香,是鈔票的黴味。
永逸百無聊賴,看得意興闌珊,正待把報紙放下,報紙的右下角的一個小版塊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應該屬於文學的一個小版塊,每期都會刊登一些豆腐塊之類的雜文或者散文。夾雜在這些帶有商業色彩的文字中,那個版塊看上去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好在,有這樣的一點小東西夾在裡面,多少還能看到一些清新的氣息。
這會兒,一下子把他的目光牽引過去的是那個作者的名字:蒲公英。永逸的心裡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多麼富有深遠意義的一個名字,蒲公英!他的目光晃動了,思緒又漂浮了。深靠在沙發裡,思維的深處似乎有根弦被狠狠地扯了一下,然後,有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了起來:
“哪有人把女孩形容成蒲公英的,你應該說我像玫瑰啊!月季啊!水仙啊!幹嘛非要說出是蒲公英?蒲公英灰不溜秋的,有什麼好看?”
他心口的地方被重重地刺了一下,帶起他全身的一陣痙攣。咬著牙,他把那陣痛楚的感覺頂回去,然後,他把目光重新踅回到報紙上。這是兩首同名的小詩,詩的名字叫《思念》,分上下兩首。
他的目光順著第一首詩往下看。
夜悄悄
牽起那片杏花雨
於是
曾經荒蕪了的心疇
又萌動了
那潛藏的新綠
思索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