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勳想來,曲卓會一二三四的舉例,講明他眼中的,我們的不足之處。
但沒想到,卻聽到這麼一番大而化之的道理。忍不住催促:“你具體說說。”
“比如bE、三菱和夏普的合作。我估計您一定在懷疑,對於bE來說,另外兩家都是龐然大物。他們憑什麼被bE脅迫?
答案非常簡單,因為利益和規則。
bE注重專利保護,在法務方面的投入,估計是您無法理解的。
但正因為有了這層保障,置身於西方主流規則之內,同時沒有實力挑戰規則的三菱和夏普,不像您想想中,那麼容易以大欺小。
他們必須權衡,如果撇開bE單幹,放任bE與他人合作,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競爭之下,他們的勝算有多少。就算最後取得勝利,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同時,如果與bE合作,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前景,能創造多少利益。
兩相比較後,發現與bE合作,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風險和保證利潤的選擇。
而bE所提出的要求,又在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所以,合作意向就達成了。
裡面沒有任何人情世故,只有赤果果的利益。
同理,資本進入內陸,有且只有一個前提……有利可圖。
他們是奔著賺錢來的,我們也能從中獲益,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沒有誰欠誰的一說。
在我們看來,條條框框太多會嚇得資本不敢來。
而實際上了,他們不怕條條框框多,重金聘請的法務團隊,就是專門為研究那些條條框框而準備的。
他們怕的是規則不明,前景不清。咱們今天笑臉相迎,明天忽然翻臉。
想吃肉,又怕捱打怎麼辦?
想出各種辦法,加強自身的安全感。
我說的是,各種辦法!
同理,法律不健全,管理不規範,人情與法制界定不明,彈性過大,在他們眼中全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漏洞。
部門太多,手續太雜,效率太低,只會催生資本用另類的辦法提高效率。
任何辦法!
總而言之,我們放人進來之前,要先研究明白資本的思維方式。不能以我們的想法,去度量別人的心思。
資本是逐利的,資本是無情的,資本是經濟發展的推動力,資本也是汙染之源。不止汙染江河和土地,還有人心。”
“具體點,再具體點。”三號手指敲擊桌面的頻率快了不少。
“我能想到的就兩點。第一,完善法律法規,工商、稅務、消防、環保、治安、交通,讓一切都有法可依,並嚴格執行,不給綠豆蠅子可乘之機。
第二,將繁瑣的手續簡單化,將分散的機構集中化。
比如建立一座大廳,把各職能部門的對外服務部分,都集中起來。每家一個視窗,從註冊到年檢再到登出,從報稅到繳稅再到退稅,在一個地方,用一份材料,走一圈就能全部辦完。
效率、效率,還是效率。一切附贅懸疣的規則和制定規則的人,都是有縫的雞蛋。
“太極端了吧?”趙勳臉上的笑有點僵。
“極端?”曲卓也笑:“拿出兩塊地方做試驗唄。是不是極端,做下對比就知道了。”
“嗯,這個辦法不錯。”三號贊同。
“得,今兒就這樣吧。”曲卓站起身:“我家大閨女的暑假作業還沒寫完呢。”
“誒~”趙勳下意識抬手。
“拜拜了您吶。想我研究集合論和數值微積分的選手,還得給小學生講雞兔同籠。容易嘛。”曲卓一臉無奈的奔小客廳去了。
趙勳反應了一下,看向媳婦。用眼神詢問:“那小子說誰是小學生?”
於芳合上筆記本,偷眼看不知道想什麼想到入神的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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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聲不響假裝自己不存在,確實是個“隱身”的好辦法。
但前提是,你得把自己藏好了。
曲卓馱著小丫頭和媳婦倆一人一輛小電驢往家走時,身後滴滴了兩聲。
轉頭一看,透過落下的車窗,瞅見了齊安泰齊大書籍。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中午回來的,做了一下午彙報。晚上又被老太太喊去吃飯。”曲卓說話間下巴示意下海子裡方向。
齊安泰不知道老太太是哪個,但就衝那方向……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