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勒內什麼卡爾說的吧: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卡爾什麼克思的也說過:莫道因果無人見,遠在兒孫近在身。
好吧,無所謂誰說的。
曲某人不覺得白毛風中活不下去的胡人南下劫掠,是什麼情有可原的無奈之舉。
更不會覺得人血饅頭滋養出來少爺公子貴婦,被冤魂索命的那天,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賣苦力的牛馬為待出欄的豬流淚,純是吃飽了撐的……
喬明信是功力深厚的,用肉眼可見的冷淡,親切的與遠道而來的親戚們話聊。
人前嘛,曲某人肯定給足了老丈人面子。
捱了兩句拿腔拿勢且不鹹不淡的訓斥,被指派著去南小街的國營飯店訂了幾個硬菜,又到不遠處的一總部招待所,憑五辦的證件開了四間客房。
拎著打包的飯菜回去,許桂芸招呼一幫親戚吃飯時,呂紅梅開著小破車回來了。她剛把塔吉古麗的幾個姊妹送回經貿局招待所,那邊有專門準備的維族口味三餐。
剩下的事,有老喬兩口子和喬磊就足夠了。曲卓拉著喬小雨、呂紅梅和丁芳華往回走。
路上丁大姑娘以為又要被說教了,不曾想曲某人把她好一頓誇。高興了,也來勁了,把喬小雨一頓損落。
“……”喬小雨熊熊的不吭聲。
她越生氣的時候就越說不出話。當時真想罵那幫人,可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都沒吃飯晚呢,曲卓想找家館子對付一口,可大功臣丁芳華非要燎鍋底。
十二號院暑假前就完工了。
男人在外地,閨女住學校,張雲英嫌那麼大的院子空的慌。離單位還遠,周圍連個熟人都沒有,沒食堂,上下班也不方便,一直沒搬過來。
丁大姑娘先是上學,緊接著就跟幾個同學去了滬市,也是一天沒住過。
合著房子修好都快三個月了,就便宜小華兩口子了。
小華兩口子?
小華是曲卓之前養的那隻狗子。十二號院一直空著,怕招賊,就放在那邊看家護院。小丫頭覺得小華孤獨,央著王爺爺給尋摸了只小母狗。
得~費錢費工修起的大院子,全便宜倆狗子了。
成天在南邊院裡瘋玩,還有人給送飯鏟屎,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幸福……
曲卓家裡好長時間沒開火了,就有點凍魚凍肉和凍餃子。
仨姑娘奔十六號院用錢換青菜時,曲卓把車倒進車庫。準備從冰箱裡取點肉和蝦拿隔壁去。
進院見東廂房黑著,正房廳裡燈著亮。以為小丫頭在看電視,沒當回事。
開門換鞋時見地上有兩雙女士皮鞋,探頭一瞅,於芳和徐曉燕在沙發上坐著呢。
喬明明小同學一臉傻笑,目不轉睛的看電視裡嘎子堵老鄉家煙囪。
小丫頭一直這樣,看電視、畫畫和寫大字時兩耳不聞身邊事……
“於姨,您怎麼來啦?”
“等你呢唄。”於芳板起臉:“單位都忙翻天了,就你個當主任的清閒。”
“我這叫養精蓄銳。下週一開始,就沒有比我更忙的人啦。”曲卓理直氣壯。
“倒也是。”於芳認同了曲某人的說辭,招招手:“過來,有東西給你。”
“什麼好玩意?”曲卓換拖鞋進屋,視線鎖定茶几內側一大概八百乘六百大小,深棕色的扁木頭盒子。
“老太太送你的。”於芳雙手把扁木盒拖到近處,又很正式的推到曲卓面前。
曲卓上手……雞翅木的……雖然已經知道了裡面是什麼了,但依舊一副好奇的模樣,小心的提起倒扣的盒蓋放到一旁。
盒子下半部分是一方茶臺,茶臺上是被海綿填充分隔著的一套古瓷白茶具。
捏起一隻茶盞……不是純色,上半部分古瓷白,中間略有暈染漸變,下半部分是淡墨色的寫意山形……一套景德鎮的山水釉茶具,值五十多萬呢。
“金貴著點,送外國友人的東西。”於芳提點。
“呦~”曲卓加著小心,將薄如蟬翼的茶盞放回海綿缺裡,納悶的問:“不年不節的,老太太怎麼……”
“傻小子,今天九月九號,你生日。”
“我生日?”曲卓短暫的錯愕……可不是嘛,早就給忘腦後勺了個屁的。
“老太太讓我跟你講,二十四了,不是小孩兒啦。遇事彆著急,平心靜氣的。工作也彆著急,身體是葛明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