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氣,民風彪悍,我整整用了七年的時間,才建立起如今的南漠國,其間的辛酸,其間的苦楚,一言難以道盡。”說著,他突然微微墨眉,彷彿有些不適,伸出一手,輕輕掭搓著右腿。
煙落不妨關切一句,道:“你怎麼了?”
南宮烈輕輕搖一搖頭,擺擺手道:“入秋了,舊時凌城征戰時的腿傷總是會復發,沒事的,忍一忍便好了。”輕咳一聲,他繼續道:“這七年之間 我不眠不休的打拼著江山,心中只惦念著那樣一張楚楚容顏,我只想著定要自立一席之地,再想辦法將她接至身邊,這樣強烈的執念令我堅持了下來,才有了今日之就。乾元十年年末的時候,就快要過新年了,我安頓好南漠國的一切,隻身來到了晉都,自小在晉都久待,七年來變化不甚大,還是那般繁華奢靡,而宮中的路我更是熟稔,沒多久我便尋到了門路混入皇宮之中,當夜我便尋到了凝霜,她還是記憶之中那般嬌柔似水的樣子幾乎沒有變化,只是益發清瘦了。深夜見到她,那時她的手中正持著那一支‘相守’,抬頭望著明月。我始知,七年來,她亦是時時刻刻想念著我。”言至此,他略略抬手示意煙落拿出玉簫,又是自腰間解下玉笛,齊齊遞至風離澈的手中,緩聲道:“澈兒,這一笛一蕭,名喚‘相思’與‘相守’,是我們南宮世家代代相傳的寶物。‘相思’尚在我的身邊,陪伴著我度過慼慼寂寥年歲,而‘相守’如今卻在煙落的手中。你說,我如何能不懷疑?我問清楚了煙落的生辰八字,算算時間,她差不多便是乾元十年年末時有的你。這教我如何能不懷疑?”
煙落脈搏的跳動漸漸急促,怦怦直擊著心臟胸。像是有什麼即將要迸發開來,竟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她愣愣問著,“你懷疑我是你與司凝霜的女兒,那有沒有可能,我是先皇風離天晉的……”四肢百骸皆是被無邊的冷意浸的駭透,她幾乎快要說不下去,司凝霜是那般的得寵,若是自己是先皇的女兒,那和風離御豈不是……豈不是……兄妹?
南宮烈當即否定,搖頭道:“不會,亦不可能!她不願懷有風離天晉的子嗣,身上常備一枚香囊,內有一味麝香,那枚香囊,我曾親眼見過,她亦是同我說過。”
“那司凝霜以前曾經懷過孩子,乾元四年時,其實生下的是死胎,後來是司凝霜偷天換日,殺母奪子,奪了德妃秋宛頤的孩子,便是現在風晉皇朝的皇上風離御,此事鉅細你可知曉?” 煙落心中陡然一鬆,突然又想起一事,連忙問道。
南宮烈輕輕頷首道:“我知道,乾元十年年末時,我潛入宮中尋她,她便將此事原委盡數告知於我了。其實,那個苦命的未能出生的孩子,是我與她的骨肉,凝霜說那是一個很漂亮男孩,生下來的時候已是氣絕,小小雙眸緊閉,身上青紫一片,我無法想象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卻沒有氣息,凝霜的心究竟有多麼痛,又會扭曲成如何?我不知道原來玄箏愛我至深,便是恨凝霜入骨,日日差人在她的安胎藥之中放入些微毒藥,久而久之,孩子便保不住了。凝霜亦是一時怨恨難當,再遷害於旁人。哎,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離開的這七年之中,她們兩人為了我竟是相鬥至此,彼此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以至於我欲帶走凝霜時,她竟是執意不肯,只言尚未報得昔日殺子之仇,她不能走,此生她定要手刃玄箏。勸阻不得,無奈之下,我只得暫且出宮等候,此後月餘之間又伺機入宮一兩次,過於頻繁的動作,最先起疑之人,便是當時全權管理後宮的葉玄箏。那一晚我終於被她截堵在宮中,我從未見過她那樣的生氣,彷彿每一根毛髮都要豎立起來,七年的時光無情拂過,她亦是老了些許,眼角有了細紋,目光也不再如當初的清澈,更多的是冷然的犀利。她只告訴我,她心中恨極了我,同樣是風離天晉的女人,為何我能愛司凝霜卻獨獨不愛她,我無言以對,愛情原是這般不可捉摸,誰也無法弄清箇中緣由。那日她厲聲警告於我,若是我再去尋司凝霜,亦或是妄想將她帶走。她手握後宮大權,定會教凝霜死無葬身之地,再牽連凝霜所有族人。我彼時已是另建南漠國,在晉都再沒有半分勢力,若是玄箏真的是動了殺心,我真真是無能為力。萬般無奈之下,我被她逼出皇宮。只是那時,我心中尚且抱有一線希望,不願離開晉都,又是逗留了幾日。直到新年的有一日,我自宮中打探到不好的訊息,凝霜不知因何故,竟是得罪於風離天晉,被打入冷宮。我心知,事情定不是那般簡單,這一定是玄箏給我的警告,教我速速離開晉都,返回南漠國中。”
言至此,南宮烈突然端起手中茶杯,一飲而盡,早已是冰涼冷透的茶水,徐徐灌入腹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