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忘記只是一個藉口,事實是我從未想過要提防他。
韓建安於我,是世上最後的淨土,若連在他身邊都要處心積慮機關算盡,哪處還有能讓我喘息的地方?
門,重重地合上,很大聲,震碎我的夢。
我沒有離開房間,而是蹲坐在牆邊,抱住膝蓋靜靜地等待著,或許韓建安一會就回來,手裡握住鋒利的刀,如果他見不到我的話會更生氣。又或許他會帶警察來,指控我所有的罪行,到時不管他說什麼我都會承認。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都沒有任何人來。膝蓋因為長時間彎曲而麻痺,我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撿起被摔壞的相框,破碎的玻璃嘩啦啦地掉在眼前。我把相片抽出來,捧在手上細細的看,彷彿看多久都不會膩。
“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抬起頭,看到韓建安站在門口,他滿身都是酒氣,衣領凌亂敞開著,手裡還握住一瓶紅酒。
“建安……”我無措地看著他。
“你給我滾!”他搖搖擺擺坐到椅子上,仰頭灌了好幾口酒,才指著門口說:“聽到沒有!現在就滾出我的家!”
我爬過去,抱住他的腿說:“我不滾,建安,你想怎麼樣對我都可以,我不會有任何怨言,但不要趕我走,除了這裡我沒地方可以去。”
“閉嘴,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腳踹過來,力道很重,正中我的胸口。只感覺到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幾乎沒有辦法呼吸,緩過一口氣後,我又再度哆哆嗦嗦地直起身,跪在他的腳邊。
“建安,是我對不起你,你懲罰我吧,就是殺了我也無所謂……”
“為什麼是我?這個世界那麼多人,你為什麼要找上我?”他質問。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無助地看著他。
“告訴我啊!為什麼你要找上我!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不!建安,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我愛你啊!”我大聲喊出自己的心意。
韓建安錯愕的望著我,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的眼睛很紅,在那裡面,我看到了重重的血色。
“建安,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給你磕頭好不好,你要怎麼樣才能解恨?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做到。”我哀求著。
他又灌一口酒,諷刺地道:“冉奕,你真賤啊。”
我點頭說:“對,我就是個賤貨,建安,你打我吧,罵我吧。”
“我偏不。”他低笑一聲,拿起電話報警。
我痴痴地看著他的笑容,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喝酒,看著淺紅色的液體沿著他嘴角流淌。著魔似的,我無法移開視線,因為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能這樣毫無忌肆地看他。物業管理員和警察一起來了,有人拽住我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拖起來。我試著掙扎,想要衝到韓建安身旁,即使什麼也不做,只是再抱一抱他也好。
“我不認識他。”
韓建安一句話,勝過十級海嘯,頃刻就能讓我湮滅。
被警察架出去時,我大吼大叫著:“建安!韓建安!你不能這樣對我!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他冷冷地看著,笑著,彷彿像在看一出拙劣的鬧劇。
我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韓建安視我如敝屣;形同陌路。他看不起我沒關係,他恨我也無所謂,最讓我感到恐懼的,是他對我不聞不問。我離不開韓建安,他是我的氧氣,是我的精神支柱,若沒有他我會死,甚至比死更可怕。
現在的我,連小區大門都沒法進,無數次撥打韓建安的電話,只傳來重複的冰冷錄音。我開始覺得恍恍惚惚,終日在小區門口徘徊,也遇上好心的業主將我帶進去,但無論我如何拍打,那扇門始終沒有敞開。有幾次,我都知道韓建安就在裡面,因為物業管理員總是很快趕來將我拖走。只是隔著一道門,偏偏就那麼一塊木板,讓我恨得幾乎咬碎牙齦,卻也無可奈何。
我開始做夢,夢見我殺了韓建安,然後將他泡在裝滿馬福林的浴缸中。我還夢見,自己將韓建安打暈,然後把他放進裝滿水泥的桶裡,等他醒來時,水泥已經凝固,從此他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但這些做法都不是最理想的,因為我並不想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如果迫不得已,惟有弄斷他的脊椎骨,這樣他便仍完整無缺地躺在我的身旁。
以上的每個想法都讓我感到亢奮,熱血沸騰,甚至不由自主地勃起。在每個冷清而孤單的夜裡,我投入這些亦真亦幻的夢中,一次次地叫著韓建安的名字,一次次地達到高潮。但是短暫地滿足後,隨之而來的,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