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能忍住。
雲清霜猶豫了會兒,輕輕道:“我時日無多,不能再拖延了。”
尉遲駿澀澀地笑了笑,極輕地嘆息,若不是周圍靜到只有泉水叮咚,雲清霜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陪你去。”他不由分說地捉住雲清霜的手。既然阻止不了她,唯有迎合她的心意。
雲清霜不做無謂的掙扎,她知道自己若是拒絕,尉遲駿一定會握得更緊。
孃親的居所離邀月山莊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雲清霜指著朦朧中的一棟屋子道:“就在那裡。”
尉遲駿心中充滿疑惑。雲清霜的母親為何不同女兒生活在一起,而要獨居在此呢?不過這是雲清霜的家務事,他不好過問。
走近才發現那是一座石屋。奇怪的是,屋子沒有門亦沒有窗戶,僅在中間餘下一道口子,連五歲孩童都無法順利透過。尉遲駿更為驚異,雲清霜的母親就住在這種地方?這種將自己完全封閉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她是怎麼捱過來的?
雲清霜有節奏的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是誰?”
“娘,我來看你了。”雲清霜壓抑著內心的悲傷,盡力讓呼吸平穩。
“霜兒,你回來了。”聲音中夾雜著的無限喜悅,讓雲清霜淚流滿面。
屋裡似乎有器皿被打翻,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帶了些焦灼,“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在路上被人欺負了?”
雲清霜怎肯讓孃親再為自己掛心?她抹乾眼淚,平了氣息道:“女兒是太想念孃親了。”
“真是傻孩子。”雲清霜可以想象出孃親好氣又好笑的神情。
尉遲駿附耳道:“為何不問你孃親有關司徒師叔的事。”
雲清霜還沒來得及回答,石屋中的聲音陡然尖厲,“誰?還有誰在外面?霜兒你還帶了什麼人來?”
雲清霜的母親這些年來目不能視物,聽覺越發靈敏,儘管尉遲駿壓低了聲音,仍是被她聽出有陌生人在場。
雲清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噓一口氣,“娘,女兒途中遇險,他是女兒的救命恩人。”
裡面靜默片刻,聲音又傳了出來,“你回去吧。”
“是。”雲清霜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過三個響頭,才拖著尉遲駿離開。
沉默良久,雲清霜略抬了抬眼皮,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娘她為何會住在石屋裡吧?”
尉遲駿溫言道:“清霜,你實在不必和我解釋。”
()
“沒有什麼可避諱的。”雲清霜倦容難掩,強打起精神道,“娘變成這個樣子,全拜薛雨嬋所賜。”那段從駱英奇處聽來的往事自雲清霜口中斷斷續續地道出,由於感同身受,雲清霜說得極其緩慢,說到痛處,眼圈微紅,含了幾分恨意。
“當日,我真該殺了她的。”尉遲駿咬牙道。
雲清霜眼神略有迷離,“尉遲公子,我求你件事。”
“你說。”
“如有可能,請你幫我找尋早衰之毒的解藥。”雲清霜神色萬般鄭重,目光殷切凝視,等待著尉遲駿的回答。
尉遲駿不假思索道:“好。”
“多謝。”雲清霜緊緊抿住了紅唇。
尉遲駿扶住雲清霜雙肩,心境難以平復。
雲清霜唇角一動,微微一笑道:“隨我來。”
路過邀月山莊的門而不入,雲清霜帶尉遲駿繞到了它的背面。
“這又是哪裡?”感覺這裡別有洞天,到處隱藏著秘密。
雲清霜神秘莫測道:“師父將這兒列為禁地,從不讓任何人踏入。趁著他不在,我們去偷偷瞧上一眼。”此時的她盡現小女兒家神態,滿面紅光,一副揹著長輩去幹壞事的興奮勁兒。
花落水流飄零琴劍淚痕多(6)
從前的她活得太過壓抑,她的性子又過於沉靜,因而整個人死氣沉沉的。而今,她只想肆無忌憚地活一回。放在從前,這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
無論她的冷漠還是孤僻,嬌憨還是倔犟,在尉遲駿眼中,都是旁人無法替代的,因為正是她的這些個性,才構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雲清霜。尉遲駿牽起她的手,兩人調皮地互望一眼,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尉遲駿忽然微笑著問道:“那兒有人看守嗎?”
“不曉得,我從未來過。”雲清霜撫額道。
“那我們為何要小心謹慎、一步三回頭呢?”尉遲駿愛戀的目光吻上雲清霜鬢邊碎髮,眼底有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