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群知識分子,大才子談人生情懷,我這一下掉溝裡去了。難怪別人都說你是楚江才子,我隨便塗鴉的那麼一篇小文你都看過。
我跟你講,那篇小說當時我是興之所至,靈感所致,隨手寫的,有些粗糙了!
不過,你還別說,我現在還真想把塵封已久的筆重新撿起來,平常寫寫文章,侍弄花木,早點頤養天年了!”
他頓了頓,又道:“剛才汪林你也看到了,這小子大學畢業兩年了,在一家外企上班,高階工程師。找女朋友了,估計這一兩年就要結婚,我離抱孫子也不遠嘍!”
陳京道:“那我提前恭喜您汪省長,不過您現在想頤養天年估計還不行,您還有要職在身。肩上的擔子也很重,我看啊,組織上還不會放手讓你養老!”
汪鳴風道:“可不是嗎?現在擔子很重,楚江經濟馬上要進入快車道。昨天伍書記親自找我談話了,又要給我上馬任務了!”
陳京心中暗暗皺眉。
在他的記憶中,汪鳴風和伍大鳴是完全不對付的。
汪鳴風在任何時候對伍大鳴都是直呼其名,今天怎麼還叫了一句伍書記?
陳京心念電轉,敏銳的感覺到這中間預示著某種訊息,汪鳴風和伍大鳴之間的關係興許得到了緩和。
汪鳴風似乎沒有注意到陳京的心思,他繼續道:
“陳京,我現在心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我一門心思的就希望楚江能夠好起來,為了楚江,從明德書記開始,我們一代又一代班子付出了無數艱辛的努力。
大鳴書記這幾年日子也不好過,好在現在堅持了下來,並且有了一個向前發展的好基礎。
在這個時候,我們團結在大鳴書記周圍,好好謀發展,把咱們楚江的經濟發展好,力爭成為中原強省,這才是我們唯一正確的應該堅持的道路!”
他眼睛看向陳京,道:“所以,陳京!以後咱們要協同合作,要擰成一股繩兒,你在荊江就搞得很好,上下一心!我們現在也要那麼搞啊!”
陳京心中驚訝,但是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只是道:“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汪鳴風湊近陳京,接著酒勁道:“陳京,現在省委提出以省城為中心打造經濟圈,這個提法我支援。但是作為你來說,私底下還是要留個心眼。雷鳴風這個人怎麼樣就不用我多說了,你跟他打過交道。”
他微微頓了頓,道:“這幾天啊,你們的徐市長也是頻頻的進省城。荊江的特產一車一車的往省城送。怎麼了?是不是地市班子調整的風聲來了?你瞭解這個情況?”
陳京搖搖頭道:“這我真不知道,不過按照往年的慣例,應該差不多了。下面的人想求進步,想求一個好的前途,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汪鳴風愕然看了陳京一眼,哈哈笑道:“好,有一股子氣魄。明德書記當年說你有容人之量,是個帥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一點我很欣賞你!”
他舉杯和陳京再碰一杯,臉色更紅了,他頗為闌珊的道:“老了,真的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以後的共和國都是你們年輕一代的天下了!”
就這樣,陳京和汪鳴風推杯換盞,一直聊到深夜。
汪鳴風今天似乎極有文人風采,在席間談人生,做律詩,大談文藝復興,大談中國近現代文化,很有一股子超然的大家氣度。
而陳京則處處配合他,甘當綠葉陪襯,兩人一頓酒喝得賓主盡歡。
陳京臨走時,汪鳴風親自將陳京送出門,一直目送陳京的車遠去,他臉上的笑容才漸漸的淡去。
獨自佇立良久,他轉身返回的時候,身上的酒氣似乎早已經散去了。
他腰桿挺的筆直,濃濃的眉毛之中威嚴盡顯,國字臉上寫滿了躊躇滿志,又哪裡是剛才酒桌上談人生,談文化,談歸隱的世外之人?
陳京從汪鳴風家裡出來,在車上回復了一個京城的電話。
電話接通,對方赫然是岳父方路堅。
陳京道:“爸爸,您怎麼用這個號給我打電話?家裡有什麼事情?”
方路堅淡淡的道:“家裡好得很,沒什麼事兒。就是你家的丫頭把我一園子盆景搞得面目全非了!”
陳京愣了愣,忙道:“那爸你可不能慣著她,該教訓的要教訓,不能寵壞了孩子!”
“哎呀,那我可不敢嘍!這丫頭現在就是一個寶,我在她姥姥面前只是多說了幾句話,就被當做階級敵人給批鬥了。丫頭喜歡就讓他折騰吧,反正咱們這把年紀了,不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