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後來說與張子云聽,張子云一笑了之,沒想到張子云這會兒瞧著艾兒可憐,竟將這些都說了出來。
李小夜抬頭看向沈讓,沈讓坦然,除了小夜,他眼裡心裡再裝不下別的女人。
小夜不緊不慢的說道,“舅舅,你可知沈讓是武狀元出身,一根倒了的木椽子會砸中他?何必需要她艾兒去擋那一下?我看到是有人提前做了準備,與她一起演了出戏。
苦肉計,誰不會?
再者,舅舅宅心仁厚,看見可憐的姑娘就想幫助。那些街邊的乞丐,怎麼沒見舅舅去幫過?艾兒本就在風月場所笑買姿色,雖然人家賣的是身,她賣的是藝,可不都是賣?又有何區別?
舅舅要是覺得她可憐,不如你自己娶回家得了,又何必強加於人 ?'…87book'莫不是舅舅收了艾兒的好處?”
她眯眼瞧著張子云,雖然此番話說的漏骨難聽,但也確實是事實。
若我李小夜想耍心眼兒,怕是你們十個人加一起都趕不上,不過,沒那個必要罷了!
沈讓一直未開口,只是看著她,他沒想到今日的她會如此伶牙俐齒,不過再想想也對,她怎麼會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想到這兒,沈讓反而彎起了嘴角,因為她是在吃醋,而且是很濃很濃的醋。
張子云氣的滿面通紅,用手指著小夜,幾次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最後終於理了理氣,說道,“月兒,你,你,你以為舅舅沒懷疑過?舅舅早就命人去將那斷裂之處探個仔細,那木椽子是經過連日風雪,再加上年份已久,確實是自然斷裂,而非人為。
舅舅說了只是看她可憐,一個孤零零的女子,現在又斷了腿,即便好了也定會落下殘疾。若你執意將她趕走,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舅舅完全可以不加干涉。但舅舅還是勸你積些福氣的好。
你父母慘遭殺害,幾番波折舅舅才能與你相認。再者,你與他婚前就做出,做出那種辱沒門風的事情。你若為你們的將來打算,還不如少行惡,多積累善緣。
她艾兒雖墮入過風塵,可跟你夫君在一起還是個處子。你夫君不計較你的過錯,可你怎麼,怎麼?唉~!”
張子云話未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瞭,你都和別的男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早就是個殘花敗柳,為何你看不清自己的狀況,還要以高傲的身份去要求別人 ?'…87book'
李小夜側目看去,沈讓微微搖頭,意思叫她不要放在心上,她心裡不但沒有得到安慰,反而多了幾絲憂愁。
她走拉起沈讓的手,滿目含情,堅定不移的說道,“舅舅說的沒錯,這要不要她過門,是沈讓的決定,與別人無關,舅舅您費心了,我看舅舅也不必提醒我多做善事,人這一生要死要活是天註定的。
不知舅舅可否聽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壞人我就是做定了,沈讓若是娶她,就不要娶我。娶我,就不能讓她進門。”
她衝沈讓微笑,沈讓雙眸中已被她填滿,有她就夠了,別的女人與他無關。
張子云氣的發昏,“你,你,唉~!”急步走出帳外,帳簾被大力的撲閃。
一連幾日,張子云都不搭理小夜,不過小夜也懶得搭理張子云。
一個無事生非的傢伙,若不是看在他是柳月兒舅舅的份兒上,早就將他打個半死,再丟進深山裡喂狼吃,居然還敢在這裡擺臉色?真是沒事找抽型的,哪天要是把姑奶奶的耐性磨沒了,你的下場還真不好說!
那個木椽子的斷裂之處李小夜親自觀察過,確實不像人為,可還是覺得不會趕得那麼巧,並且隨著一日日過去,她心裡的焦慮感越來越深。
憑藉艾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想出這種心思,定是有人幫了她,可究竟是誰掩眾人耳目將木椽子弄倒的?
難道是張子云?不,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偵探型影片告訴她,越是有可能的,就越沒可能,那會是誰?
近些日子氣溫緩和不少,雖還是寒冬,卻沒有前些日那般的凜冽。
寂靜的深夜,茭白的月光照出一個如鬼魅的瘦弱身影。
這身影穿梭在林中小路,趁著萬籟俱寂之時潛入宋軍大營,經過一番躲閃,來到一個小帳之外。
從帳外清晰投出一半躺在榻上的女子身影,手中端著一個碗,旁邊還坐著一個水桶腰的肥碩身影。
黑影將耳附上帳壁,裡面的動靜聽得十分清晰。
一個嬌柔的聲音傳出,“姐,你說我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