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掃而過,許文臣的臉色就變了又變,最後定格為青白。他瞪著那個小廝,眼神兇惡:“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我不答應。”
怒意勃發地轉身,許文臣在青衣小廝出門前將那份禮單丟回小廝手上:“將那份禮物帶回去!”
小廝臉上明顯地露出愕然。
這種新年夜退回禮物的行為,毫無疑問是直接地撕破了臉。這種時候,他也不明白起來,自家主人為什麼要大年夜的送了這麼一份禮物到這個從來沒什麼交情的一家,又為什麼被這樣打了臉。
他什麼都不說,小心翼翼地後退一步,對許文臣行了個禮,倒退著出去了。
那份禮單落在地面上,沒有人去動它。
許文臣兀自氣咻咻地左右走了兩圈,揚聲叫著人。可惜大年夜下人們基本上都去休息了,一時半會的居然沒有人出來。
他就自己過去撿起了那份禮單,大步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盯著他的背影,相互看著對方,完全無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長樂心底蒙上一層陰影,分外不安。
等到許文臣回來,王雅容試探地問了一句,許文臣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回去再說吧。”
此後他一直竭力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卻一直都沒能成功。許長樂去睡的時候,眼前晃動著的,都一直是許文臣那張格外臉色不好的臉。
青衣小廝出了許家的門,急急地上了馬車,馬車伕一抬手,車子就骨碌碌地前進了。
他端坐在車內,心中滿是不解與不安。自家主人雖然是個寬宏大量的,但是碰上這種大年夜給人送禮還被丟出來的事,只怕心情也難得好起來。
怎麼偏偏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呢?
一路坐立不安地回了府,將事情稟報了主人,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
“他拒絕了嗎?”應飛的聲音平靜淡然,彷彿什麼事都無法讓他心神動搖。
小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怪罪到自己身上來。“罷了,你先下去吧。”片刻後之後,他聽到應飛這樣說,讓他陡然間鬆懈了下來。
看著飛快出門去的小廝,應飛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垂下了眼簾。
許文臣的不同意在他意料當中。
只是,他找了那麼久,也只有這樣一個人……
感覺也對,時間也對。
如果真的不同意,該怎麼辦?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開始想這個問題。這真是個難題,片刻之後,他皺起了眉。
第二天一早,潘四就在宮中見到了應飛。
憑藉他與應飛的熟悉,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應飛的走神。眾人都立正做嚴肅狀的時候,他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將聲音壓低,堪堪傳進應飛的耳中:“喂,我說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直在走神?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應飛不回答。
潘四再接再勵:“難得看到你在這種關鍵時候走神,難道是監察司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快來說給我聽聽?”
應飛繼續沉默不語。
潘四還要再說什麼,臺上皇帝正笑微微地看向他:“敬之快些上前來,說說你去年又做了些樂事,讓大家樂呵樂呵。”
潘四不得不終止了對應飛的騷擾,上前去笑眯眯地給眾位重臣當猴戲看。
應飛微微一笑,在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可以不回答,但是潘四的糾纏不休,還是很讓他頭疼的。
只是想著想著,他又開始走神,如果許家不答應,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答應呢?
“什麼?怎麼成為長輩心中最合適的夫婿物件?”晚上的時候,聽著應飛的問題,潘四潘敬之難得不顧形象一口酒噴了出來。
他瞪著眼看向應飛,彷彿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種需求?”他問,“你不是說你暫時不考慮成婚的事情嗎?”
應飛直直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不回答。
潘敬之等了一會,見應飛不答,他臉上的震驚之色又換上了平日裡慣常的那股子笑嘻嘻的勁兒,舉著酒杯對應飛說:“你要是不說理由,我也就不說了。”
應飛眼眸中閃過一絲羞怒,最後硬邦邦地說:“我想娶一個女子,必須得到她家裡人的同意。”
潘敬之嘖嘖稱奇。應飛在他們這一群人當中是出了名的不解風情,就連最美的行首坐到身邊都毫無反應,怎麼如今居然忽然說起要娶一個女子……
他想,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