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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他打聽她的事。而且這小廝呆萌呆萌的,似乎特別好騙。

少年謹守禮貌,恭敬道:“是,王妃。”

穆水清回府後,季簫陌坐在椅上有些忐忑地望著她。穆水清外出的時間他一直茶不思飯不想,就怕出了事。但如今,他見她神情舒展,並未不開心,甚至嘴角帶笑,進屋時高興地哼著歌,小小地鬆了一口氣。他關心問道:“王妃,事情都囑咐好了嗎?”

“嗯。”穆水清對著他展顏一笑,“全部都好了。”

晚上,季簫陌看完書,瞧見穆水清像只小貓似地蜷縮在床牆處,已經睡著了。她的呼吸均勻,如墨的散發半遮著臉龐,如櫻桃般的朱唇微開,長長地睫毛輕輕抖著,睡態誘人。

季簫陌見她靠著冰冷的牆,身子有些輕顫,突然一陣心疼,他鑽進被窩,將穆水清摟進了自己的懷裡,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自己也睡得香甜。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穆水清帶著步搖笑不攏嘴的模樣。

三日後。

穆水清端坐在梳妝檯前,手裡緊握著那張簽有季簫陌名諱和他手印的紙張,那張紙經過她長時間的蹂躪下已經皺巴巴的。桌上放著她剛剛從店鋪裡取來的五張一千兩的銀票,整整齊齊地堆著。

——今日我出門一下,未時回來。王妃早點完成店鋪的事,早點回來吧。

臨走前,季簫陌的笑容特別明媚,明媚得讓她的心怦怦直跳,又堵得慌。

穆水清對著鏡子上了點清淡的胭脂,又仔細地畫了眉,那張往日清秀的面容瞬間豔麗了起來。

隨後她執著一把桃木梳子,對了鏡子緩慢地打理著自己長至腰間的墨色秀髮,神色恍惚。忽然,她取出了一把剪刀,“咔嚓”兩下,剪斷了一排她曾幾度捨不得下手的青絲。

那些如絲烏髮輕輕嫋嫋地飄落在地。斬青絲,斬情絲。從此與君絕。

夕陽的餘光從雕花窗子裡流瀉進來,清晰地照著梳妝檯上的一封信以及一縷墨髮。而穆水清的墨髮只到肩部。

穆水清望了一眼住了快五個月的屋子,整個屋子的佈局全是她後來重新排列的。一張紅木雕花八寶床靠著牆邊,如今床腳上還有未撕下的喜字。穆水清最喜歡睡在裡側,旁邊有牆靠著,身邊有暖暖的季簫陌,每次抱著季簫陌睡覺都特別的溫暖和安心。最近幾天,心裡抗拒排斥著季簫陌,整個人窩著冰冷的牆角睡,每晚都睡得冰涼,凍得發抖。但睡熟後,又忽然溫暖了起來。

前頭側著一張山清水秀淡雅至極的水墨畫屏風,她恍然記得第一晚,她躲在屏風後沐浴,悄悄地聽著季簫陌翻書的沙沙聲,心情忐忑地想著如何躲避侍寢。現在想想,季蕭陌這麼不屑碰她,她真是可笑在那亂擔心。

靠著窗的還有一張檀木書桌,上面簡單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各個精緻。原本掛著一排毛筆的地方已經完全被穆水清做的木炭筆侵略了大步,可憐兮兮地縮在小角落裡。

桌角擺著密密麻麻的書籍,詩詞文賦的那幾本被穆水清墊了桌腳,桌上整齊擺放的全是菜譜。她翻開一頁,裡面夾著季簫陌當時向她請教的詩詞。她隨手一放,當了書籤。如今細細讀了一遍。

——相思樹底說相思,思卿念卿卿不知。

另一張寫著: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原來那時就想著別人,果然是風流倜儻的王爺,竟用詩詞委婉地告訴自己念著別的女人。

穆水清在下面用紅筆提筆寫道:相思你妹夫!還畫了一個極醜的王八。

書桌旁放著一張貴妃躺椅,以前穆水清很喜歡抱著書躺在椅上看。上面鋪著一層毛茸茸的厚毯子,坐在上面特別溫暖,是天氣轉涼後,季簫陌親手鋪的。

穆水清下意識地坐在了貴妃椅上,輕輕地搖擺著。她的眼神微有空洞,那雙往日澄澈眸子遙望著窗外,如今滿是迷茫。

外面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迎著陽光緩緩落下,在空中散發著晶瑩的亮度。

雪花紛飛的時候,穆水清立起了身,將所有一切整理妥當後,套了一件厚實的大衣,抱著一個大包袱,起身推門而出了。

小廝早早地候在外面,見穆水清走出急急迎了上來,擔憂道:“王妃,忽然下雪了,確定現在出門嗎?”

“就現在,走吧。”她靠在馬車壁上,聽著車輪滾過雪地的吱呀聲,掀起簾子看了最後一眼王府。她原本想等到未時,卻怕自己當著季簫陌的面不忍心離去,又怕季蕭陌知道自己圈走一大筆錢怒不可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