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還有我無意中救了的小雷,此時都成了何東雷掌心裡的棋子,可以任他處置了。在強大的警方力量面前,我們暫時沒有太多辦法扭轉敗局,空有靈環在手,卻毫無用處。
暮色慢慢地聚攏過來,我們的肚子幾乎同時咕咕作響起來,這才意識到已經兩頓沒有進餐了。
“先去吃飯,我請你,好不好?”我希望方星能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再想辦法補救殘局。至少何東雷是破案除兇的警察,不是殺人滅口的盜匪,達措等人的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
方星怒氣未消,兩頰緋紅,像是燃起了兩團燦爛亮麗的火燒雲:“我沒胃口,不如咱們再搜尋一遍,看看老杜有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她環顧著四面的舊屋,依舊不肯甘心。
忽然,側面的圍牆上躍出了一隻黑貓,身法敏捷地在牆頭上急速奔跑著。方星一驚,倏的展開輕功,飄然追了上去。這一次,她沒有性急地拔槍射擊,只是盡力跟蹤,一直奔向舊樓之後。
之前牆頭上也出現過黑貓,但已經被老杜射殺,我也想看看這些陰魂不散的小傢伙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到底是想昭示什麼,馬上繞向樓後,與方星展開合圍之勢。
舊樓後面是一條已經廢棄的明渠,渠道半乾,現在只當普通的民居下水道使用,兩邊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黑貓非常瘦小,倏的躍進草叢裡便一下子消失了,只留下我跟方星相對而立。
一陣晚風吹來,荒草發出颯颯怪響,在暮色裡如妖魔的怪手般搖擺舞動著,平添了幾絲恐怖氣氛。
“一隻奇怪的貓,不是嗎?”方星小心地向前移動著,雙槍已經平端在手。
這地方的雜草生長如此茂盛是有原因的,因為老杜早就把此地當作了自己的試驗品垃圾掩埋場,久而久之,土壤異常肥沃,也就造就了這片天然的草場。
“你想找什麼?”我敏感地意識到方星之所以不願放棄搜尋,完全是另有所圖,很可能是在期待某種發現。她的半身已經淹沒在草叢裡,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沉下身子,凝神向前搜尋。
我們身邊並沒有攜帶照明裝置,暮色越來越濃重,四面的景物也漸漸模糊起來。水渠對面,隱約傳來貓頭鷹的怪叫聲,伴隨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悉悉索索聲。驀的,右前方的草尖上,再次出現了黑貓的影子,如同夏日麥田裡的毒蛇“草上飛”一樣飛速掠過,一路向北面去了。
方星雙臂一振,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我伸右手壓她肩膀,卻撲了個空,只抓了一把亂草在手,兔起鶻落之間,方星的雙腳已經踏足於黑貓躍出來的地方。黑貓的詭譎叫聲隨著風聲傳來,我的左腕急遽地一振,一柄飛刀閃電般射出,激飛九米,在亂草叢中削出一條通路,然後直貫入它的頭頂。
貓叫聲停了,但方星也失去了蹤跡,彷彿亂草中藏著一隻血盆大口,一下子將她吞沒了。
“方星——”我揚聲大叫,揮袖拂去飄到眼前的暮靄。
“我在這裡,小心陷阱。”方星的回應從地底下傳來。
我小心地踏步向前,終於發現了草叢中隱藏著的一個直徑約有三米的陷阱,下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我沒事,別擔心。”洞底忽然出現了亮光,那是方星取出了手機,藉著螢幕上的背光低頭檢視著腳下的情況。
我解下腰帶,先打了個死結套在腕子上,再把另一頭垂下去。井深約有六米,只要她沒受傷,憑藉超卓的輕功,一躍而起,就能抓到這條腰帶。那隻可惡的黑貓死有餘辜,完全是在別有用心地引誘我們上當。
“沈南,下面還有一個人,是……是大雷,居爺手下唯一的倖存者。”方星彎下腰,試探著對方的鼻息,欣喜地再次大叫,“他還活著,我們必須得把他弄上去。”她仰起頭,試探性地舉手摸索著井壁。
這個陷阱口小肚大,無法攀緣,只能透過繩索垂直救援,一根腰帶無法承載兩個人的重量,而且長度也差了很多。
“我去空房裡找繩子,你自己待在下面能不能行?”我馬上做了最明智的決定,只是擔心方星會再次遭遇危險。屢屢出現的黑貓,帶給我的是一陣陣莫名的驚悸,腦子裡總有不祥的預感,都有些神經過敏了。
“當然行,快去快回。”方星迴答得很乾脆,一邊把躺著的那個男人翻了個身,仰面向上。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大院,從大車間裡割下了一大段髒兮兮的電線,胡亂纏起來,準備返回陷阱旁邊。剛剛踏出大車間門口,目光無意中掃向正面的牆頭,兩片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