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用找零了。”
說完,三人離座出店,揚長而去。
二楞子捧著雪花花的銀子,連連鞠躬道:“小賬四十兩,謝啦!”
一碗麵賣二十兩銀子,已是駭人聽聞,小賬一賞四十兩,更是破天荒的豪舉,難怪滿店食客,個個目瞪口呆,卻把寶蓮和二楞子笑得嘴也合不攏來。
柳寒山倒好像受之無愧似的,領著四名綠衣少女,施施然走出店門,邊走邊吟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可惜這麼便宜的牛肉麵,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他一走,“金沙雙雄”也急忙起身,叫道:“夥計,這是面錢……”
丟下五十兩一錠大元寶,連十兩銀子找零也顧不得要,便緊跟著追了出去。
其餘客人一見,都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大叫道:“夥計,收錢!收錢……”
一個個都將整塊銀子拋在桌上,匆匆奔出店去。
二楞子來不及收錢,急忙取來幾隻麻袋,大把銀子往袋子裡丟,轉眼竟裝了滿滿兩大麻袋。
客人全走了,只剩下那對喝麵湯的老夫妻倆,兀自張大嘴巴,望著那成袋的銀子發呆。
也難怪,鄉下人嘛,就算活一輩子,只怕也沒見過這許多銀子……
入夜收店以後,寶蓮和二楞子連拖帶推,才把整袋銀子搬進臥房,用不著點燈,單是那閃閃耀眼的銀光,已經把房間照得雪亮了。
這筆橫財,足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她可以把店頂出,給二楞子幾個錢,打發他另謀高就,或者索性發點銀子,替他討一房媳婦,就把麵店交給小兩口去經營,自己樂得好好享幾年清福。
可是,自己今年才二十多歲,難道就這樣孤孤單單守一輩子寡,不替以後的日子打算打算麼?
想到將來歲月,就想到“六郎”。
心裡不覺就煩躁起來……
自從死鬼洪去世以後,這些年來,自己一縷芳心,早巳系在他身上,偏偏冤家竟裝痴扮傻,總沒有半句實心話兒。
相識多年,自己對他可算得溫存體貼,千依百順,誰知道冤家卻總是半真半假,若即若離,看似有情又無情。
寶蓮也知道,“六郎”是個風流種子,相好的不止自己一個……
這些,她都不抱怨,她只怨自己不能以萬丈柔情,使頑石融化,浪子回頭。
一念痴迷由衷起,面對這雪花般的銀子,也覺得索然無味了。
錢!
錢有什麼用?
再多金錢,也買不到情人的心。
寶蓮長嘆了一口氣,順手將麻袋推去床底,懶洋洋拴上房門,決心不再去想那些惱人的事,忙累了一整天,該舒舒服服洗個澡,洗淨滿身汗汙,也滌去心中煩悶。
她解卸羅衫,讓自己浸沉在溫暖的浴盆裡,正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