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場中一齊停步,互相保持著五尺左右距離,暗中戒備,以保安全。
大悲師大道:“為了表示誠意,咱們應該將盒蓋啟開,讓對方過目。”
秦天祥毫不猶豫道:“說得是,柳相公就將盒蓋開啟讓他們看看吧。”
大悲師太道:“咱們同時啟開盒蓋,兩不相欺。”
何老頭和呂堃都開啟了手中盒子,裡面都放著同樣一幅薄如蟬翼的細絹,還有一束彩色絲線般的“龍鬚鳳尾絲”。
其實,何老頭和呂堃都沒有見過這兩樣東西,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兩樣東西既然相同,大約就不會錯了。
兩人互相照了照盒中物,掩上盒蓋,將盒子放在地上,緩步向後各退了十步,又一齊停住。
瞎姑和秦天祥也已準備就緒,蓄勢而待。
紅石堡武士和玉佛寺門下,人人提氣作勢,等侯出手……
雙方都包藏禍心,情勢表面平靜,實際已劍拔弩張,血戰一觸即發。
這時,呂堃忽然跟何老頭客氣起來,笑著道:“老人家,你我都是證人,究竟應該由誰主持發令呢?”
何老頭冷冷道:“隨便。”
呂堃道:“老人家年高德劭,論理應由老人家主持,不過,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公,便將發生嚴重後果,所以……”
何老頭道:“你的意思如何?直說出來好了。”
呂堃道:“依在下的意思,咱們既然同為證人,最好能同時主持發令,由你我二人輪流念數,從一數到三,雙方便發動,誰先奪到,東西就歸誰所有。”
何老頭道:“好,咱們誰先開始?”
呂堃道:“老人家是長者,當然由老人家開始,但事關重大,在唸數之前,似乎應該有個預備的口令。”
何老頭毫未考慮,高舉起右手,大聲道:“預備——”
呂堃介面:“一!”
何老頭不悅,道:“究竟是你開始?還是由我開始?”
呂堃道:“老人家已經開始發出預備的口令,理當由在下接著念數了。”
敢情他表面故示禮讓,仍然將最後一個行動口令留給自己,必須等他念了“三”,瞎姑和秦天祥才能開始“爭奪”行動。
何老頭本來不爭最後發令的權利,卻不甘願受捉弄,登時冷笑道:“人說柳寒山卑鄙無恥,果然不錯,可是,你若當何某好愚弄,那就認錯人了。”
呂堃立即沉下臉來,道:“你不是好愚弄的人,難道我柳寒山就好任人欺侮麼?我是敬重你年紀一大把,才處處讓你佔先,別以為誰真怕你一個老奴才。”
何老頭怒道:“你敢罵我老奴才。”
呂堃道:“你能罵我卑鄙無恥,我就不能罵你老奴才麼?罵了你又怎樣?”
何老頭大喝一聲道:“姓柳的,你在找死——”
呂堃比他更兇,厲聲叱道:“老匹夫,你才是活得嫌膩了。”
兩人各不相讓,你一掌,我一腳,當場動起手來。
假扮應飛的鄧嘯天望見,忙推了秦天祥一把,低聲道:“秦兄,還不下手,更待何時?”
沒等秦天祥表示可否,又揮手高嚷道:“常洛賢侄,快動手,休要放走了那老尼姑——”
常格和武士們正如拉緊的弓弦,一聽呼喝,想也沒想便展開了行動,齊聲吶喊,一擁而上。
秦天祥見勢已亂,也顧不得許多,身形展動,真奔場中。
大悲師太自然不甘落後,袍袖一拂,喝道:“衝上去!”
一聲令下,兩名啞童立即抬起軟椅,四名隨行女尼也發動“羅漢飛鈸大陣”。
瞎姑當先衝出,正遇著秦天祥,頓時展開一場激戰。
紅石堡武士和十八名少林僧人相逢,但見殺聲震耳,飛鈸破空,更形成混戰局面。
混戰中,呂堃早已舍了何老頭,搶起地上的檀木盒子,跟鄧嘯天趁亂退進城樓裡去了。
兩名啞童抬著軟椅如飛趕到,大悲師太袍袖一捲,將另一隻鐵盒攝到手中,哈哈大笑道:
“秦天祥,你中計了,貧尼那隻檀木盒子裡,只不過是半幅破絹和一副絲線而已,如今秘方奇藥已到我手,你還爭奪什麼?”
秦天祥冷笑道:“你也別高興,秦某早有防備,那鐵皮盒裡也不是真貨。”
大悲師太一怔,連忙開啟鐵盒盒蓋,一看之下,幾乎為之氣結……
半幅絲絹一時難辨真偽,那束絲線,卻分明只是繡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