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他時而盯著自己詭異地顫抖的手指,時而撫著自己不斷跳動的眼皮。
今天的他,究竟怎麼了?
七點整是新聞時間,柯添財原本煩躁地想拿遙控器換臺,但第一則新聞就讓他渾身無力,連抓遙控器的力氣都沒有,遙控器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與高畫質容傳緋聞的男主角馮璽遇到嚴重車禍,如今已經送往醫院急救,生死不明。
大字幕後對有關人士的訪問,包括高畫質容和馮璽的助理的訪問,柯添財都視若無睹;他腦中充斥著馮璽遇到嚴重車禍的訊息。
生死未明。
他的手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按下了一組久違的號碼,另一方帶著疲意的男聲傳來,充斥著剛睡醒的沙啞。
“借我你的私人飛機,我要立即飛回北京。”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柯添財在中國當總裁時的助理,雖然如今接管了柯添財部分的生意,但對柯添財可說是非常地忠心。
聽見對方答應下來的聲音,柯添財鬆了一口氣。
在等待對方接應的訊息當兒,柯添財播打了馮璽的手機電話,他意料著這個電話將不會有任何人接聽,但是他錯了,電話在響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人按了接聽,聲音傳來的是柯添財熟悉的女聲。
柯添財想也不想地切斷了通話。
是張雪奐的聲音。
那個導致他和馮璽關係問題的女人。他還記得因為這個女人,馮璽對他破口大罵,幾年的情誼卻因為這個女人的介入出現了裂縫。
一年前,張雪奐以無辜單純又美麗的小女人姿態出現在他和馮璽面前時,柯添財就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女人的不懷好意。
她很喜歡馮璽,為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包括陷害他。
他眼中立即浮現那個女人挽著馮璽時對他露出了示威的笑容。
他媽的……
從老朋友的私人飛機下來,柯添財立即趕到醫院,意料之中,醫院正門外圍著一圈又一圈的記者。
柯添財把鴨嘴帽壓得矮矮的,戴了個口罩,他原本想從醫院南門進去,誰知那裡也圍了不少的記者。
根本就無法進去。
他在醫院外一個隱秘的角落等待,望著醫院那一扇又一扇黑漆漆的視窗,第一次知道何為束手無策,何謂彷徨焦急。
馮璽他怎麼樣了?
醫院就在對面,過了一個馬路就到,他怎麼覺得兩人的距離是咫尺,也是天涯?
在這個地方等了三個小時,有一群人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酒紅亮麗洋裝,手拎名牌包包的中年女人,她面色冷峻,眼神以太陽眼鏡完完全全地遮住,無法從而看清任何情緒。
她是馮璽的母親鳳嵐燕。
柯添財在離開北京之前最後一個見的人,她風姿不減,氣勢凌人,她是天大的事壓下來也依然笑容滿面的鐵娘子,比任何男子強勢,比任何一個商業鉅子更有手段。
遙遙望著那個女人的身影上了加長林肯,柯添財的心更堵了,既然馮璽的母親已經離開了,馮璽應該沒事。
既然馮璽沒事,他是去見他還是不去見他好呢?
心情平復之後,他找了間廉價酒店;把所帶的輕便行李統統扔在那兒。
他搭巴士在城市裡毫無目的地轉繞,經過自己以前擁有過的大廈,經過一年會費上百千的球會,當華燈初上,窗外的夜景閃了路人的眼睛時,他看見了久違的彩色招牌,藍與紫色的波光不停地閃爍著。
野夢夜總會五個字是城市裡狂野的代表,規行矩步的白領在這裡都是一些被現實壓得透不過氣來的瘋狂靈魂。全城有超過五間分行,普通人大多都是去野夢的分行,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進入野夢的總行。
他不自覺地下了巴士,站在野夢總行的門口。看著野夢華麗的招牌,柯添財自嘲地笑了一下,插在口袋裡的手握得緊緊的。
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啊?
怎麼還能來這兒呢?
他本想轉身離去,卻發現自己身後站著兩個黑衣人,他暗罵自己想東西想得入神,變得如此遲鈍,剛想退後幾步便聽見其中一名黑衣人開口了,“柯先生,彥小姐請你進去。”
彥妮?
柯添財略皺眉頭,便應允。
彥妮是他見過最有氣質的女人,眉目並不上如今的美女明星般可人清秀,卻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鬱,她是少數不愛修眉的女人,一雙濃眉顯得她性格剛毅,難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