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璽一隻腳打著石膏,一隻手呈三角形地被固定在腹前,臉色略帶蒼白,柯添財很少看見馮璽如此落魄的模樣,心中一疼,笑容僵硬在臉上。
“你是來探望我這個朋友,還是想來看看我落魄的模樣啊?”馮璽把身體往床頭一靠,輕笑著問道。
柯添財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馮璽身邊,“你知道我還當你是朋友的……一瞧見你車禍的新聞我就立即飛來看你,那天我的語氣是重些……”
馮璽略勾嘴角,“幾年來你我兄弟同心,好不容易在事業上打拼出一片天,雪奐的事讓我失去理智,對你說了重話,還做了過分的事,還刻意插手你西班牙的生意,我很抱歉,你原諒我,好嗎?”
柯添財望著馮璽歉疚的眼神,回想起一年半前的事。
那夜,柯添財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抬頭便可見看見一輪皎潔的月光,月光的反方向投射在草地上,是一道孤寂蒼涼的影子。
放在小桌上的手提電話震了震,柯添財把手中的高腳杯放下,懶洋洋地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封簡短的資訊。
“出來,我們談談好嗎?”
來信人正是馮璽。
柯添財微勾嘴角,手指迅速地按了幾個鍵。
“老地方見。”
滄海碼頭朝海的一張凳子,一個男人坐在上面,腳邊有好幾罐啤酒。
“璽。”柯添財叫道,嘴角勾起了欣喜的弧度,他的手上有兩個袋子,共有一打啤酒,和馮璽腳邊的啤酒是一樣的牌子,在貧窮時期所喝的啤酒在之後都改不了口味。
馮璽轉頭,臉頰泛紅,目光迷離茫然,在看見柯添財之後嘴唇緊眠,聽不出情緒的話語漸漸從那溫潤的嘴唇吐了出來,“雪奐的公司面臨財務危機,是不是你搞的鬼?”
張雪奐是張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但性格好強,從著名藝術學院出來之後創立了自己的服裝牌子,在時尚界打出了一片天。
當馮璽和張雪奐即將完婚的新聞傳出來時,柯添財始終剋制不了自己心中的妒意。馮璽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在上流世界非常吃得開,換女朋友更是常有的事。
但只有張雪奐,馮璽母親內定的媳婦,馮璽答應過他母親在三年內非娶她為妻不可,這完全不同於馮璽以前玩弄感情遊戲的物件,張雪奐是唯一可以和馮璽相伴一生的人,是他名正言順的伴侶。
想到這兒,柯添財的心就好像鈍刀在心上切割一般。
那日張雪奐的話語更激起了柯添財難得的憤懣,“如果讓馮璽知道你這個兄弟對他存有噁心的感情,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啊?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靠近他,要不然……我也不確定我會幹出什麼事來。”
把他的一片痴心當作噁心的感情,這讓柯添財怎麼不難受?
怎麼不憤怒?
一氣之下,柯添財利用自己商場上的人際關係搞砸了張雪奐米蘭的秀,那是張雪奐進軍國外的第一場秀,被搞砸後,那些奢華高貴的衣服沒有高階百貨公司願意收,以便宜價格銷售給平價百貨只是自貶身份。
張雪奐身為上流名媛的自尊與清高,她更不會這樣作賤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
因為這樣,張雪奐幾年來打拼出來的事業成績岌岌可危。
當得知自己的計謀得逞時,柯添財非但沒有感到開心,更有一種充滿罪惡的難受感覺。
其實張雪奐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男人之間的愛情根本就是世人所不能容的,他就算是一片痴心,也是眾人眼裡噁心的感情。
他為什麼如此介意呢?
他愛馮璽愛得連自己都不是了。
柯添財坐在凳子的另一邊,聲音淡淡的,“沒錯,是我乾的。”
話語剛落,原本神色平靜的馮璽一躍而起,伸拳往柯添財的面上擊去,柯添財措手不及地往地面跌去,海邊的地面冰涼,寒入了他的心。
最痛的不是臉上的傷口,而是心中那道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
“你知道雪奐將是我的妻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馮璽的眸光隱藏著痛苦的神色,他說完這句話,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拳頭,“我以為我們是兄弟的?”
“我……”我不想!我不想跟你做兄弟!這句話在柯添財喉間翻來覆去,但他知道他絕對不能說出口。
捅破這張薄紙,他們之間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馮璽是如此高傲的人,他怎能容有一個對他有齷齪心思的兄弟呆在他身邊?
“我創立的時裝品牌和她的時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