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加南嘴賤歸嘴賤,卻讓人有滿滿的安全感,在他耐心的指導下,米藍不再像開始那樣慌張。
圍著依藍鎮開了一圈,她下車,肖加南坐駕駛位,將車開到區裡的一家大型連鎖生鮮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回到小鎮上。
霞光滿天,雲海翻湧,人民廣場聚集著不少人,只要不下雨,到了傍晚這裡總少不了人跳廣場舞。
肖加南的目光遠遠地望了過去,隱隱聽到舞曲por una cabeza的節律,舒緩慵懶的小提琴聲加入了鋼琴聲,驟然激情而熱烈。
紅燈還有三十秒的時間,他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忽然問了句:“會跳舞嗎?”
他聽到舞曲聲,米藍自然也是聽到了,非常遺憾地告訴他:“不會,我的四肢不協調。”
她是舞痴,不要說跳舞了,上學那會兒做廣播體操肢體都僵硬,被人笑話呆頭呆腦。
肖加南低笑起來,眼底聚起兩簇誘惑的光,朝她看了過來,問:“要試試嗎?”
幾分鐘後,米藍站在了人民廣場,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他們,肖加南旁若無人地給她演示探戈舞的基本動作。
米藍極為認真的看了,從腦中過了一遍,真就過了一遍,之後很快忘光。
“記住了嗎?”肖加南含笑地問道。
米藍老實的搖了搖頭:“忘了。”
“忘了才是正常人的反應。”肖加南上前迎上她,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唇貼在她的耳邊低喃,“我教你。”
太陽降入到地平線下,夜幕悄然降臨,他們從白天跳到黑夜。
直到米藍的體能耗盡,癱在了木椅上,衝著肖加南無力搖手:“跳不動了,沒勁了。”
肖加南沒比她好多少,紐扣大開著,英俊的臉上滿是汗水,眼睛卻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不是說要征服我嘛,起來啊。”肖加南俯身拉她,神情有些亢奮。
有些人累了會直接癱在地上,有些人越是累越是亢奮,肖加南顯然是後者,而米藍非常不幸是前者。
有對遛狗的情侶恰好路過,聽到肖加南的話捂嘴偷笑,暗暗將目光掃向他們。
米藍累的大腦都不會思考了,苦著臉說道:“放過我吧,我征服不了你,你已經征服了我。”
肖加南看她真的到了體能的極限,一把扯開白襯衫,露出了裡邊的淺灰色背心,上面汗溼了大半。
他擰開了瓶礦泉水遞給她,平著聲音說道:“喝點水。”
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下,給自己也開了瓶礦泉水。
米藍接過,咕咕喝了大半瓶才覺得七魂六魄歸位,兩眼發直地仰望頭頂的浩瀚星空,心中空茫茫一片。
肖加南已經將水喝光,低著頭在那邊咔咔捏著透明的塑膠瓶,不知道在想什麼。
夜幕中懸著不少星星,有個光亮的點在緩緩移動,是架夜行的飛機。
米藍失焦地看著它,直到消失在視野裡才收回目光,望向了肖加南:“舞跳的很好,平時沒少找舞伴跳吧?”
那百無聊賴的咔咔聲終於停止,肖加南抬起了頭,眼神如夏夜般寧靜:“你想問什麼?”
米藍淺淺而笑,眼眸眨了眨:“不想問什麼,隨便聊聊。”
‘咔’的一聲從肖加南的手下發出,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薄唇微微勾起:“這舞我很久沒跳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米藍的問題,而是丟擲了個誘餌。
米藍神情微頓,握著礦泉水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兩下,之後擰開蓋子仰起臉喝水。
放下瓶子後,她站起身微笑著說道:“我餓了,回家吃飯吧。”
肖加南:“???”
看他流露出來的懊惱神色,米藍心中匿笑,死小子跟她玩心眼,殊不知最高明的手段,就是萬事看淡,清風拂大山。
肖加南站起身,將脫掉的襯衫甩到肩上說道:“走吧。”
米藍卻站在原地不動,對他張開了雙臂,笑盈盈地說道:“我腿疼,你揹我到停車的地方。”
肖加南只好將襯衫揉成一小團硬塞到褲兜裡。
他步伐穩健,散步似地走在路上,路人時不時好奇地看他們。
米藍在後頭作妖,嫌棄地皺鼻:“你身上有汗味。”
“因為我是個人。”肖加南語調特平靜地回道,“我有毛孔和汗腺。”
米藍哈哈大笑,湊到他脖子處聞了下,故意說:“還好,也不是那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