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
“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的。”南真紫鷺放開了手笑得雲淡風清。她嫋嫋娜娜的轉身像是一片飄入凡世的雪花轉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荊棘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多分鐘沒有回過神來。視窗猛得吹來一陣清涼的風卻讓他冷得打起了寒戰他習慣性的伸手揉了下太陽穴卻現額頭上盡是冰冷的汗。荊棘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膝蓋痠軟雙腿再也無法支援他的身體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荊棘彎下身子將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壓在腿上腦袋裡像放電影一樣閃過了無數的圖片逐漸的彙整合了一部色調陰沉的影片朝他壓了過來。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荊棘混亂的大腦裡現在只有這樣一個他永遠無法回答的問題。他閉上了眼睛那雙閃爍著詭異神秘光芒的眼睛就出現在了他腦海裡她那鮮紅的嘴唇正無情的宣佈著魏延的命運。
瞬間透骨的寒讓荊棘抖成了一團。他用力的搓了一下面孔直起身體靠在了椅子上。他做而來幾個深呼吸讓那狂亂的心逐漸的冷靜了下來用僅存的理智分析著整個事情的生和蔓延。現在想來是有什麼不對的從他們踏上了雲南這塊紅色的土地後從他們接受主編那個該死的採訪後一切就變得那麼不可思議了。
礦難倖存者和強。
阿美搓桑婆姨瀘沽湖。
魏延奇怪的生病病危。
醫院女人預言。
他一定是出現了錯覺這一切都是夢。他一定是太累了他一定是水土不服他一定是有高原反應了他到底在亂想些什麼這次不也是在平常不過的出差嗎?出差的時候拉肚子是常事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荊棘用雙手捂住了臉孔讓自己儘量的平靜下來魏延你千萬不能有事。
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本來就是世界上在平常不過的一個現象可是誰又會知道這兩個極端的交替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什麼樣的改變呢?沒人知道。
荊棘坐在魏延的床邊看著那張原本陽光年輕的面孔現在卻已經乾癟蒼老猛得看過去就是一箇中年人哪裡還是什麼意氣風的年輕人。而他的臉色暗青散著一種死亡的氣息。荊棘無助的抓住了他的手又冷又硬要不是心電圖上還在跳動的曲線他幾乎認為現在握著的是一具屍體的手。面板早就沒有了彈性乾癟蠟黃得像一層草紙一樣貼在骨頭上而在渾身的面板上都浮現著一種詭異的紅斑。這些紅斑在昨天的時候是並沒有看見的可是在一夜之間它們就浮在了面板上像是開得燦爛的桃花。鮮豔欲滴。而和那乾癟的面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腹部高高的隆了起來像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荊棘把頭埋在了手掌間南真紫鷺詭異的笑容立刻浮現在了他眼前。他努力的甩頭想把這噁心的畫面丟出腦海可是耳邊卻魔咒一樣響起了她無情的預言而那預言就像是毒藥一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瞬間顛覆光明。
………【第四章 蛋羹】………
荊棘疲憊的靠在走廊的塑膠椅子上一夜的無眠讓此刻他看起來很是憔悴。
魏延的情況並沒有比早上好反而還有惡化下去的跡象各個部門的醫生一大早就對魏延的病情進行了會診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一個確定的結果。只是冠冕堂皇的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急性痢疾。
荊棘苦笑了一下急性痢疾?怎麼可能魏延的身上明明就出現了這麼多痢疾不該有的情況怎麼還能說是痢疾呢。難道真的因為這裡是比較落後的西部所以醫生的醫術也就這樣一般般了嗎?就算再一般也沒有關係如果不能確診病情的話明白告訴他好了他會趁早帶魏延回去。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醫生既不明白承認自己治不好也不許魏延出院難道他們對現在所有的醫護工作者聞之色變的醫患糾紛一點都不害怕嗎?
瞬間似乎是有什麼從荊棘的腦海裡閃了過去卻始終什麼都沒有留下。荊棘努力的想去回憶那是什麼卻怎麼也記不起來而已經過四十八個小時沒有睡眠的疲憊更是讓他現在覺得頭疼欲裂思緒混亂。
南真紫鷺輕輕的關上了父親的病房門轉身便看見面容枯槁的荊棘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他比昨天看起來憔悴多了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現在也已經揉得像鹹菜一樣此時的他眼眶深陷下眼瞼上有著淡淡的青色而剛剛冒出來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更是蒼老。南真紫鷺微微笑了笑然後輕輕的朝他走去。
身邊細碎的聲音讓荊棘睜開眼睛這些天的折騰讓他有點神經衰弱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讓他會草木皆兵。而現在出現在他眼睛裡的這個人才真的是讓他著實嚇了一跳。他瞪著站在他右側的南真紫鷺警惕的問:“你還想幹嘛?”